“哎,哪裡,小昭姑娘千萬不要客氣。”
莫小鎩是直到停船才活過來的,可以說剛一到第一個渡口他就一頭紮上岸,曬魚乾一樣挺在那裡任人拖打也不動。
無奈之下蘇小昭幾人只得一起下船,決定他們先上岸,李龍衛再率船去探路。畢竟這麼大的船非水域廣闊也不好走,如今靠近了陸地反而行船困難四處繞路,跟在岸上趕路只怕速度差不了多少。
跟當地人打聽到下一個渡口的位置,便兵分兩路,約定下一個渡口再碰面。
莫小鎩是走過一次白龍口的,也就只有他認得路。可他兩眼發暈臉色鐵青腳步虛浮,人上了岸身體卻還在飄搖狀態搖搖晃晃邁著八字步,一行人只能一致決定提早找地方休息,等這個領路人從魚乾恢復成人類身份再走。
白龍口雖已進巴蜀但山清水秀景色優美無甚危險,他們一行便只有莫小鎩,蓮九笙,蘇小昭,瀟瀟和兩個密探。
說到花樓密探,瀟瀟和蘇小昭卻是一樣,常年駐外本就跟他們不熟悉,他們又總是一樣的黑衣白麵打扮,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只知道一起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這次密探的領隊,叫棠飛的,另一個叫做阿川,但一路有十二連環塢的人在,卻都不曾拿下面具示人過。
“喂,莫小鎩!你起碼告訴我們該去哪裡歇腳啊?這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山嶺,總不是要露宿野外吧?”
崇山峻嶺地廣人稀放眼望去全是青翠丘陵,瀟瀟雖是萬花谷出身,也沒見過這等氣勢,若沒個目標只怕走到天黑也找不到一戶人家。
莫小鎩努力辨別了一下四周,壓下殘留的噁心感,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有間流雲寺,我在那裡借宿過”
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層層丘陵不知幾回,讓人懷疑天黑前真的能到麼
轉頭再看莫小鎩,他已經蹲在地上乾嘔根本無心管這些個。
忽然莫小鎩身子一輕,就見密探棠飛一把拎起他,阿川則蹲在瀟瀟面前示意她趴上去——顯然以蓮九笙和花樓梟的輕功是不必他們幫忙的,四人便向著莫小鎩先前所指方向飛奔而去。
——※——※——※——
白龍口的天色似乎暗的格外早,他們到達流雲寺時天已經擦黑,所幸莫小鎩這種滿身野性直覺的沒有認錯了方向。
藉著暮光卻見流雲寺寺門半開著,不見人煙更無燈火。方一踏上寺外石階便鴉驚一片紛紛飛起,竟有種荒寺的錯覺。
阿川放下背上的瀟瀟,她打了個寒顫,覺得手臂上寒毛直豎,不禁問道:“莫小鎩,你沒認錯地方吧?”
顯然其他人也有著同樣的疑惑,可是抬頭看一眼匾額,的確寫著流雲寺三個大字,房屋牆垣也都不像荒廢的樣子,顯然有打理過。
從外觀上判斷,這裡應當是有人在的。
但半開的寺門裡卻分明透出一種陰森,那是無人的荒涼,在暮色中尤其明顯。
“進去看看。”
棠飛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低沉的恰到好處讓人覺得有幾分可靠。走了這麼久才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落腳,他們似乎也別無選擇。
棠飛和阿川走在最前,蓮九笙押後,莫小鎩已經跟兩個姑娘同等待遇,卻頭暈噁心得顧不得這等奇恥大辱。
流雲寺內樓臺桓宇,廣闊莊嚴,站在院中卻不見一絲人煙燈火,四下寂寂平添了空曠。寺內不見凌亂更不見打鬥痕跡,彷彿一切再正常不過就只是不見了僧人。
莫小鎩這時候也顧不得難受,“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人的難道這麼快都搬走了?”
“若是搬走,不會這麼幹淨整齊。”棠飛走進一間佛堂內,蒲團整整還齊齊的擺著,佛前的香雖然滅了,看起來卻很新。
“我去別處看看。”阿川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年輕一點,腳下一點便躍出佛堂,在附近轉了轉,只是未走遠,很快便返回來——“廚房裡有吃的,也有現成的柴火。不過看起來有兩三天沒開火了。”
棠飛點點頭,花樓公子既然派他來領隊,便由他來拿主意。思量片刻,他似是向蓮九笙徵詢道:“附近都是荒山野嶺,這裡好歹可以棲身,就先不要管這裡發生過什麼,先過了今晚再說。”
蓮九笙沒有意見,阿川便去廚房生火做飯。
天色越發暗了,院子裡烏鴉飛起飛落,偌大個流雲寺黑漆漆空蕩蕩只有他們幾個,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也沒有往寺廟深處搜尋,就在佛堂附近尋了個耳房,姑娘們睡耳放內,四個爺們就在佛堂裡將就。
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