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坐穩,便如此急於插手國事,豈不與人話柄?如今咱們在宮裡的實力尚未穩固,萬一被有心人拿著了錯處,不但會壞了少主的大事,而且你我的性命也堪輿啊!”“哼,你以為還有人能把皇帝從我這兒奪走嗎?”花月顏根本不放在心裡。“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忘了,當今皇帝軟弱無能,大權全都掌握在別人手裡,若是有人存心整你,怕是皇帝也抱不了你。難道你忘了燕姬的故事?”燕姬是歷史上有名的美人,據說也是三千寵愛在一身,上至皇帝大臣,下至風流書生,無不為其傾倒。但因其得罪了當時當權的貴人,被人栽贓陷害,因其時皇帝大權旁落,竟無力保得愛妃性命,最後一代美人只落得個紅顏白骨的悽慘命運。這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典故,花月顏一聽,果然打了個寒噤,氣焰收斂了不少。水笙看了看她,續道:“況且,如今太子和二皇子呈水火之勢,我們慫恿皇帝下旨讓李荃偕同李峮處理南疆叛亂,也就是說削弱了李荃的權力,怕是已經得罪了他,如果再不低調些,他要是尋機報復起來,可就大事不妙了!”花月顏聽到這裡,才知道緊張起來,心跳有些亂了頻率,略顯慌亂地大叫起來:“喂,這件事可是你的主意啊!怎麼現在又來說不對了?你想害死我嗎?”水笙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彎了起來,蔓聲道:“娘娘,如今咱們都踩在一條船上,您要是掉下去了,我也活不了。我又怎敢加害於您?這挑撥的事,是一定要辦的,只有他們兩兄弟不和,鬧得越厲害我們的機會才會越多,所謂混水好摸魚嘛!只是,挑撥也得看時機,不可隨便出手,不然倒惹了自己一身腥。娘娘,以後若要出手,還請三思而行,奴婢也會盡力協助娘娘,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花月顏聽她說得謙卑,氣倒也消了三分。但還是憂心忡忡,不由問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照你的說法,如今咱們已經得罪了李荃,那可如何是好?”水笙聽了,不由得暗中大嘆一口氣,她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嘛!凡事不先作打算,等到事到臨頭可就來不及了!但不可再勸,至少今日不行,否則花月顏才不會在乎什麼大局、配合,一頓排頭隨時都可能降下來。“娘娘,方才奴婢不是說了嗎?李荃與李峮水火不容,這次咱們雖然得罪了李荃,卻討好了李峮。只要能跟李峮打好關係,李荃也不敢輕易把咱們怎麼著。”水笙說。“李峮麼?”花月顏沉吟了一下。她見過李峮,在不久前的一次宴會上。當時,那挺拔的身姿,俊俏的面容,給了她很深的印象。她是同時看到那兩兄弟的,但她不喜歡李荃,因為李荃的氣質太過軟弱,凡事都一派好好先生的模樣,溫溫吞吞的,看著就煩!李峮就不同了,他的眼神彷彿隨時都跳躍著兩團火焰,身上散發出來的狂霸之氣,令人心驚,也令人心動。他像誰呢?花月顏蹙眉沉思著。啊,對了!那種充滿了野心的氣質,可不就像少主那樣嗎?原來,他給她一種熟悉感,竟是因為他的神韻與少主那麼相近啊!她的心不由加快了節拍。水笙狐疑地看著突然陷入沉思的花月顏,那臉上的神采令她越來越心驚。這花月顏,該不會是皺了皺眉頭,正欲出言提醒,猛然之間靈光一閃。雖說李荃與李峮爭位,但純就實力來說,兩人都差不多。但李荃佔了極大的便宜,因為他是皇帝立下的太子,只要沒有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皇位遲早都是他的。李峮雖然有野心、有實力,但畢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想要擊敗李荃,非得付出加倍的努力不可。錦上添花沒什麼價值,雪中送炭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價值。如果能幫李峮打敗李荃,至少能在李峮的隊伍裡佔有一席之地,加上殷駿鵬如果夠聰明,應當已經開始在李峮這邊安插人手了,到時候雙管齊下,接管李峮的勢力!挑撥兩兄弟自相殘殺,偏向一方打擊另一方,待到另一方失利之後,再趁著這方沒緩過勁兒來的機會謀奪最後的勝利果實。這便是水笙的如意算盤,而且已經清晰地傳達給殷駿鵬知道了!所以說,偏向李峮其實是既定之事。她之所以在嚇唬了花月顏一番後才說出此計,不過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以免日後任性妄為壞了自己的大計罷了!但卻萬萬沒想到看似對殷駿鵬死心塌地的花月顏竟然對李峮也產生了興趣,如此一來,倒不如嚥下已到了喉嚨口的話,她微微低下了頭,嘴角上翹,低垂的眼簾掩去了得意的心思。她的道行還淺,實在難以遏制這一石二鳥之計所帶來的興奮!要小心了啊!不可讓任何人看出來,除了自己,連殷駿鵬也不可得知!切記!切記!*“殿下,二皇子殿下來了。”李荃從桌上成山的奏章中抬起頭來,道:“快請。”不一會兒,李峮龍行虎步走了進來。“臣參見太子殿下。”作勢下跪。李荃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去,一把扶住了他:“免了免了,自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