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驚,忙跑了過去。
只見河道邊沿,一些女子正拿著什麼朝河裡撒去。
只是一眼,他便從無數人中看見那個紅色的蹲著的身影。
燈火下,她一動不動,只是像是在盯著河裡發呆。
瞿晨第一次有些生氣,可是在看見她一臉茫然以及無辜的模樣時,所有的怒氣陡然消失不見,化作無盡的柔情!
他便也再忍不住的將她攬進懷裡。
在她腳邊的河道中,一些魚兒正成群的簇擁上前!
良久他才放開她,嘆了口氣,“以後不可以再亂跑了。”
不悔沒有回答,只是任由他拉著她起身。
瞿晨剛想把花燈給她,竟然發現她手中明明有一個花燈,他一愣,看出兩個花燈竟是一模一樣!
剛剛太過著急,也沒有細看,雖然兩個花燈從外面看幾乎一模一樣,可是下面的銀鈴系的位置卻略有些不同。
他一下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悔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在看見他手中的花燈時似乎終於閃了一下。
瞿晨將剛剛買的那隻銀簪在她頭上比了比,然後別進她的頭髮裡。
不悔本能的想伸手去摸,瞿晨卻抓住她的手,笑道:“看來我是一刻也不能放鬆了,為了防止你再逃跑,我要一直牽著你。”
兩人往上游走,這時的人已經少了很多,還有個別商家看貨物已經賣的差不多,在收拾攤子。
這時的天色已經很晚。
因為要趕著出城,瞿晨就帶著她往回走。
外面很黑,月亮也只有一點大小。
路上,偶爾還能聽見野獸的嗷嗚聲。
燈籠在黑夜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雖然是在晚上,瞿晨也沒有御劍的打算,兩人一人提著一個燈籠,沿著來時的路回去。
走了一會兒,瞿晨問她,“累不累?”
不悔沒有回答。
瞿晨想了片刻,他將手中的花燈給她,然後在她面前微微蹲下身子,“前面還有很多路要走,你如果困了,就在我背上睡一下。”
他的意思,明顯是說揹她回去。
不悔緊緊抓著那兩個花燈,沒有任何動作。
瞿晨有些無奈,“或者你想我抱你回去。”
不悔仍是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的後背發呆。
瞿晨像是跟她比耐性,轉頭看著她。
終於,背上肌膚相親的觸感傳來,瞿晨身子一僵,下一刻已經揹著她往前走。
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均勻的呼吸噴在他的頸間,即便是在睡夢中,手中仍是死死抓著花燈。
瞿晨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往前走,花燈的光將兩人的影子趕到身後,銀鈴像在演奏一曲美妙的曲調,發出好聽的碰撞聲。聲音不大,好似在催人入睡。
這樣的畫面看起來既曖昧又溫馨。
瞿晨臉上掛著滿足的笑,他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走下去該有多好,沒有盡頭,沒有一切。
他們就這樣走了一夜,花燈的蠟燭早已經熄滅,天空開始顯示初晨的氣息。
瞿晨看了看不遠處的房屋,忽然停了下來。
感覺背上的人呢喃了一句什麼,他搖頭笑笑,轉身往另一邊的山上走去。
等他們到了山上,天空已經開始出現一條紅線。
瞿晨想將不悔手中的花燈取出放到一邊,她卻抓的很緊,等他稍稍一用力,她的眼睛就猛然睜開!
大概是因為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她的戒備終於漸漸鬆懈,任他取過花燈。
瞿晨讓她靠著自己,然後將她的腦袋掰正,示意她看前方。
只見遠處的空中,一條紅色的地平線逐漸分開,而周圍的雲彩也是紅的出奇。有光芒從縫隙中溢位。
當第一道光芒乍現,跟著無數的光芒就迫不及待的開始閃現。
太陽緩緩以一種看的見的速度慢慢離開地平線,紅彤彤的,彷彿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不悔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紅色的眸子與光芒遙相呼應。
哪怕視線逐漸開始模糊,她也捨不得移開一點!
隨著光線的強烈起來,瞿晨不由用袖子幫她擋住,以防止刺傷她的眼睛。
他的袖袍白而透明,飄在眼前的時候似乎還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