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如這孩子儘管自小淳樸,但在權貴圈子裡廝混久了,就沾染了這等混帳脾氣,他回來之後,我狠狠教訓了他。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希望你能夠原諒他!”
霍弗遊萬萬沒有想到,所謂的興平君姜如竟是練鈞如這位使尊假扮,頓時呆若木雞,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弔喪時所見的姜如會有那麼大差別,自己原以為是失勢所至,原來根本就是換了一個人!他想到那時被人苦苦相逼,心底的怒火立刻又竄了上來,可是,就在犀利的目光對上練氏夫婦的眼神時,彷彿有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他最終清醒了。
“命數,都是命數而已,怪不得別人!”霍弗遊長嘆一聲,伸手在練雲飛肩膀上拍了兩下,“說一句心裡話,倘若那時候賢侄真的來向我求親,我知道他的身份後也不敢將玉書嫁給他!我雖然出仕,卻希望女兒過得平平安安,不求大富大貴,看來,命中註定玉書會嫁給一個不平凡的男人,唉!”
就在廳中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霍伯父,此事盡由我而起,我願做出任何彌補!倘若今後玉書小姐有任何磨難,我絕不會坐視不理!”隨著這句承諾,練鈞如突然出現在三人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下禮去。
第八卷 王位更迭 第十九章 寬宥
霍弗遊凝神看著那個徐徐步入的少年,面上的驚訝漸漸轉變為了讚許,最後微笑著點了點頭。“賢侄,雖說不能稱你一聲賢婿,但是,雲飛賢弟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也的確值得驕傲。就憑你當日在洛都翻手為雲覆手雨的架勢,你的承諾我就不會不信。”他趨前一步扶起了練鈞如,口中不禁發出一聲嘆息,“若是當日我能夠找到你們,興許就不會有這些周折了!”
練雲飛長長吁了一口氣,他當日和霍弗遊雖然相交時間不長,彼此卻頗為心折,最怕這位義兄不肯原諒兒子,如今見霍弗遊沒有怪罪之意,他才稍稍安心了些。“大哥能夠寬宥鈞如,我就放心了!話說起來,我和阿洋還從未見過玉書,也不知何年何月能有這個機會”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連忙笑著岔開道,“今日終於得見大哥,阿洋,你下廚做些拿手菜,也好讓我們好好聚聚!”
金洋含笑答應了一聲,又吩咐了兩句便往側室行去,反倒是霍弗遊有些吃驚。他愕然瞥了練鈞如一眼,這才不解地問道:“以賢侄的權勢地位,本應該接你們倆去御城居住,為何要在外頭置辦這樣一處不倫不類的地方,還要勞動弟妹親自下廚?”
練鈞如苦笑連連,這才發覺霍弗遊對局勢的把握實在不夠,只得揀著那些不太重要的解釋了幾句。饒是如此,霍弗遊也聽得勃然色變,他本以為中州朝局已經安安穩穩。想不到還有這麼多變數。而練鈞如號稱一人之下的使尊,竟連自己的父母都無法名正言順地保護起來,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又沉重了下來。
練雲飛卻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不以為意地置之一笑,隨手指了指房中擺設,“大哥,雖然鈞如已經富貴了。但我和阿洋還是不喜歡那種僕人環繞地生活,這個小院就是我們夫婦兩人,凡事都是我們自己做。不僅如此,整座宅院也只有寥寥幾個家將而已,為的就是不讓別人摸透了底細。聽說,旁人都以為這裡是一家破落貴族而已。”
談笑間,金洋已經端上了幾盤熱氣騰騰的家常菜,雖說不如宮裡的精緻豐盛。但練鈞如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副大喜過望的模樣。“不愧是孃的手藝。比起來,宮裡的膳夫御廚著實差遠了!”他偷眼瞧了瞧同樣眼睛放光的霍弗遊,不禁起了調笑的心思,“霍伯父,你如今是夏國高官,大約也沒有機會品嚐這樣的家常菜餚吧!”
與練鈞如所料不同,霍弗遊的臉上竟浮現出了追憶惘然的神色。“是啊。自從阿榮去世之後,我就再沒有機會品味這種家常菜了!府中的廚子換了一撥又一撥,別說是我,就連玉書也吃不慣!斯人已逝唉!”
練雲飛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拿過酒壺滿滿斟上了一杯,雙手奉給了霍弗遊。“大哥,大嫂雖然去得早,但想必她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副模樣!來,今日久別重逢,我和阿洋敬你一杯!”
霍弗遊微微一愣,二話不說地一飲而盡,這才怔怔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
“借酒消愁愁更愁,賢弟大約不知道,如今我的酒量大大勝過往昔,你要是還打著當初那種灌醉我的想法,可是要吃大虧地!”
金洋不勝酒力,只是一杯便面露潮紅,連忙一推身旁的丈夫道:“好了,霍大哥待會還要回去,敘敘前情就是,別喝那麼多!”她不像練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