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求助於體內的蒼緋:“大叔,借力量給我,幫我掙脫這捆妖索,我要去幫師父!”
然蒼緋只是冷冷一哼:“你以為本君會答應麼?”
難得的一場好戲,他可是還沒看夠,況且他怎可能讓她去幫自己憎厭之人?
“你”離草一時氣噎,卻是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焦急地又將目光投向了師父。
又是一波強勁的琴音襲去,但聞“轟”一聲響,擋在慕流音身前的那結界被硬生生地擊成了碎片,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而慕流音亦是受那勁氣的餘波,腳下退了兩步,然後生生定住。
強壓下胸口那股翻湧的氣血,他凝眸緊緊盯著一夕。
被動防守並非長久之計,需得儘快拿下他才行。
他右手微微握起,幻化出清霜劍在手。
一夕十指如飛一般在琴面上舞動,琴音越來越急。
音波一波接著一波壓來,每一波都帶著極其兇猛的妖力。
這強大的妖力匯聚成一大波襲捲而來,好似千軍萬馬壓陣,銳利而激盪的響徹在天際,無比肅殺。
慕流音迎著那音波,面色不改,不急不慌地抬手舉起清霜劍橫於身前。
左手兩指緩緩劃過劍身,劍身上便漸漸泛起青藍色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盛,忽而化出數道青藍色的劍氣圍繞在了他的周身。
離草知道這招乃是將天地之氣與人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以劍護身,以人御劍,屬於最強的防身劍招。
但是,只這樣未必能完全抵擋得住音波的攻擊。
當然,慕流音也未想就這樣結束。
他手中清霜劍高舉,圍繞在身旁的劍氣立時騰空飛起,成一道圈形向一夕頭頂正中的上方聚光去,最終那無數道劍氣聚合又化為了一柄巨大的氣劍,有如雲破天開之勢朝一夕直刺下來。
這竟是崑崙最強的一招上清破雲式!
只是如此一來,他身前便再無防禦,生生地受了那強大的音波一擊,連連退了好幾步方能定住身形。
他手緊緊捂在胸口處,雖然強力壓制,卻乃阻不住緩緩自嘴角流出的鮮血。
而一夕指尖快速翻動,又迅速地彈出幾道音波去擋那一招,但卻是遲了。
亦是那一招劍氣太過強勢,他的音波也無法完全化解,雖然身形同時向旁閃躲,但到底慢了一步,亦是受了一劍,一口鮮血當場噴出,一手支著琴才不至於站不住身子。
這一下,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離草一面擔心著師父的傷勢,一面又仍放不下一夕,只能焦急地喊著:“師父,一夕,別再打了!”
一夕只是看著慕流音,眼眸中有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意卻是冰冷的:“不愧是崑崙的執劍長老,即便在損耗了大量靈力之下,依然能使出這般強勢的一招,只不過,現在的你還有多餘的靈力再接下我的攻擊麼?”
說罷,他眸光一凜,周身驀然騰起一股強大的妖氣,連帶著他的衣袍也隨之翻動飄舞。
而他的面容也微微有了一些變化,眸光漸漸變作了緋色,眼圈泛出深深的紅線,而唇色也越來越深,成了一種妖異的紅。
他這是在妖化!
他是人妖所生,身體裡流著一半的妖血,只能算作半妖。
所以,他妖化無法幻出真身,只能讓自己身體妖血的力量全部都湧露出來,將妖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而慕流音此刻雖然面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心裡卻是苦笑。
方才那一式可謂是耗盡了他最後一點真氣與靈力,此時的他也只是勉強站著而已。
若是妖化後的一夕真要殺他,他當真是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他柔和的眸光看向了一旁的離草,唇際微微勾起,綻出一抹飄忽的淺笑。
那笑看在離草眼裡,竟是莫名的一陣心驚肉跳,心底陡然湧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然——
只聽慕流音對著一夕緩緩道:“當初是我的過錯害了你與你的母親,此回便是死於你手也無怨言,只是,希望你放過我的徒弟,不要傷害她。”
“師父!”未想他竟說出這種近似遺言的話,離草胸口不由一痛。
一夕眸光閃了閃,依舊只是一聲嗤笑:“好,我便成全你這個遺願,受死罷!”
說罷,他將琴一翻,指尖一挑,五根琴絃便如利箭一般朝慕流音幾處命門直射而去。
“不要——!”離草失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