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堂主已分列兩廂,剛要坐下,看見教主大人站起來了,都愣在那兒,誰也沒敢坐。
李唐極力剋制:“請教主先坐。”
韋帥望理也不理,抬腿就要走,李唐即時上前一步,決意武力阻止。黑狼按住他肩膀:“帥望!”別玩過了。韋帥望掙了一下,動彈不得,怒目。黑狼道:“要帶大家過去一起磕頭嗎?”
那邊韓青已經看到韋帥望,微微欠欠身,表示:教主大人,冷家掌門遲到了,歉意啊歉意。
帥望當即苦笑了,我師父真是太守規矩了,他居然立刻就改成各幫派首領相見的禮節了。
帥望低下頭,也欠欠身。
好吧。
好吧。
坐下,眾堂主也齊齊坐下,韋帥望此時此刻的苦惱,簡直不是在冷家山上做總管能及得上的萬一。
帥望支著頭,苦笑。
大執事已經宣佈,禮成,請教主訓話。
韋帥望內心嘆息,我沒啥話想說。
當教主很自由嗎?我不想說話,能不說嗎?切。
帥望道:“首先,感謝大家的信任,做為(一個冷家人,我還是不提了吧。)做為一個剛剛束髮行過冠禮的人,這份信任很沉重。我會盡力而為,不辜負大家的信任,然後,感謝各位遠道前來的朋友,我相信你們懷著善意而來,我相信你們會讓魔教更容易地成為北國武林強大有力的一個盟友。為了表示感謝,為了大家的信任,魔教與冷家維持原有的停戰約定,並且,將以更大的剋制來維持這種和平,以更大的努力,來取得列位的信任。也希望,在位的列位,讓所有可以過去的,摩擦,衝突,爭戰,甚至仇恨,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不能過去的,儘量協商。魔教不再追究以往,死亡以下的冒犯,或者,過失在魔教的死亡事件。以此,表達魔教的誠意。魔教願意為和平,邁出第一步。也希望,得到善意的回應。謝謝大家。”微笑:“魔教備了薄酒,山野之地,莫嫌簡慢,請大家入席。”
韋帥望起身,教眾整齊劃一地站起來,恭送教主離去,再次第跟隨。
一隻手搭在慕容劍肩上,慕容劍差點就伸手把那人甩出去。虧他功力如神,收發自如,一隻手抬起又放下,別人看都沒看到。
身後人低聲:“你們在魔教見過韋帥望?”
慕容劍回頭,一十多歲的小孩兒,一本正經,小大人的表情看著他,慕容劍笑了:“是啊,你是誰?”
那孩子道:“南朝,南家老四。”前排座輪不到小朋友,南朝就蹲在慕容劍身後,輕聲:“韋帥望是自願的嗎?他的表情看起來,可不象啊!”
慕容劍到此時才思考這個問題:呃,韋帥望是自願的嗎?這個表情
半天,慕容劍道:“這個,我想,他可能更願意留在冷家吧。不過”不會解釋了。
南朝道:“冷家容不得他?白道武林容不得他嗎?”
慕容劍尷尬地:“嗯”別問我,不關我事
呃,或者,真的關我的事,是我用劍指著他,是我判他死刑,是我們決定他不可以留在冷家。
慕容劍沉默。
南朝微微探過頭,看到慕容劍臉上的表情,南朝輕輕點點頭:“明白了。”半晌:“如果小韋不容於白道”沒說下去,臉上卻露出個激憤與輕蔑的表情,也許,還有一點傷感。
慕容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內疚,明明他覺得韋帥望其罪該死,他下不去手也就罷了,此時此刻竟然覺得內疚。他看一眼慕容琴,不敢表露這種情緒。
至於南朝,他一早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容於白道。他的激憤與悲哀,是物傷其類了。一旦真相大白,這就是他的下場。
地獄,人心就是地獄了。
行差踏錯,只得混跡於魔類之中,這就是活地獄了。
主席只有韋帥望,韓青,慕容兄弟,四大家族裡,只有周振到場,區家來的不是區青海,南家來的也是小朋友,所以,另席就坐。
韋帥望換了一身日常吉服,來得稍晚,一聲“教主到”,韋帥望急衝衝進門,進來了,倒不急了,站在門口瞪著韓青。
韓青站起來:“韋教主,恭喜了。”
韋帥望大怒:“恭個屁喜!”怒衝衝撲過去:“你不認識我了?我姓韋叫教主?”小劍同周振,幾乎同時,用不同的腔調說出:“韋帥望,不得無禮!”
誰理他們啊,韋帥望已經撲過去緊緊抱住韓青,一聲不吭,只是用力抱緊,師父師父師父!
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