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又到臥室拿起葉蓁蓁的香水噴了幾下,這才興高采烈的出發了。
坐在卡座裡的舜茵看上去有些蒼白,反而顯得鬢雲欲度香腮雪,冰肌瑩徹,般般入畫。李澈要了一杯拿鐵,又選了幾個看上去比較好吃的蛋糕,他把蛋糕放在舜茵面前。舜茵沒有動,說:“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吧?有沒有一年?”
“大概有吧,你自從結婚,心思全在時公子身上,哪還記得我們這些老朋友。”
“你工作不是很忙,下班以後還是經常去娛樂場所嗎?”
“葉蓁蓁不讓我去,所以去的少多了,一般一週就去一次吧。”
“有沒有看到子辰在那種地方?”
李澈聽到這話笑起來,用手指點著舜茵:“是不是他最近夜不歸宿了?哈哈哈,男人嘛,像他那麼有錢的男人你就不該管,也不是你管得住的,除非他心甘情願呆在家裡陪你,否則啊,把你賣了你都不會知道。不過我還真沒見過他,倒是經常見你前夫,你前夫最近迷上一個叫杳杳的小姐,不過那個小姐似乎到現在還沒跟你前夫出臺,估計是嫌他出手小氣。”
“哦?哪家夜總會有這麼好的貨色?”
“相賓。”李澈說。
相賓是個很有名的地方,凡是經常流連夜店的男人們都知道這裡。舜茵給自己印了一盒攝影工作室的名片,以拍攝人體畫報為由,要求約見杳杳。
杳杳穿著簡單的米色箱式連衣裙,學生式齊直髮,淡妝的面容上一雙眼睛天真無邪,顧盼間卻又煙視媚行,仿似銀狐附體的蘇妲己,一派稚拙,卻暗藏殺機。
“我需要你出臺陪一個人。”舜茵說,“開個價吧。”
“誰介紹你找我的?”
“名字不能說。但你肯定認識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男人,是外企的部門主管,長得挺英俊。”
“哦,”杳杳笑了,“是的,我認識他。是陪他嗎?”
“不,另外一個矮個子的江西男人,常穿內增高鞋,四十多歲,你在報紙和電視上肯定見過那個人。”
“你們是哪家公司想拉他的生意吧?”杳杳說,“可以啊,出一次的話,包夜一萬。”
“我出一百萬。”
杳杳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要他命的話,這個價太低。”
“喊價。”
“一口價:兩百萬。”
“我先付一百萬定金。如果你沒做到,我就再出一百萬做掉你!”
杳杳銀鈴般的笑起來:“走江湖講的就是信用。你放心,既然能在京城開這麼大的娛樂城,背景多深,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就算出了人命案子,只要屬於正常意外,不會有警察來找我們麻煩。男人興奮過度一命嗚呼太正常了。你肯定明白,不然也不會來找我。”
舜茵的手機顯示了一個陌生的來電,她猶豫了半天沒有接。那個號碼隨之發來簡訊:老婆,是我。
舜茵哆嗦著手指回撥過去:“你在哪裡啊?”
“我在馮老師家,你快過來,把孩子們也帶過來,外面太危險了。”
舜茵把手機和名片盒都丟進包裡,杳杳見她要走,莞爾一笑:“這筆生意我願意做。等你定金一到,我就行動。”她在紙上寫了一個號碼,然後把紙捲成細條塞在舜茵胸前的衣服裡,“等你電話。”杳杳的目光落在舜茵胸脯上,突然用指尖把她的領口勾起,探頭看了看,吹了聲口哨:“好身材!”
舜茵打掉她的手,沿著黑暗的包廂往外跑,一路上不時有醉醺醺的男人,笑著看她,狼一般的目光上下掃視,幽暗燈光裡的娛樂城盤絲洞一般妖氣重重,角落裡隱約傳出女子曖昧的音浪。
渺遠的黎明
馮餘的家還是老樣子,只是馮餘的頭髮似乎略微少了些,舜茵想抱住床上的子辰,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握住他的手問:“你是偷跑出來的嗎?孩子們我送回安徽姑姑家了,很安全的,你放心,周圍全是兵呢。你覺得怎麼樣?還疼嗎?”
子辰撫著她的臉:“老婆,你瘦了。對不起啊,把你嚇到了。過兩天我就能起床了,然後我們先離開北京吧,以後怎麼辦再慢慢商量。”
舜茵臥倒在他胸前,手臂擁住他,耳邊傳來他熟悉的心跳,舜茵舌尖有些麻木,不由將他抱得更緊。子辰的手指插進她腦後的頭髮裡,輕輕摩挲:“老婆,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舜茵輕聲說:“我們最小的孩子沒有了。”
子辰閉了會眼睛,虛弱的臉色平靜無波。他說:“你在做什麼?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