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說:“無論被怎樣捕殺,請不要消失。”
舜茵輕喊:“子辰哥哥!”
子辰應了一聲。
舜茵說:“生活沒有任何目標,再也不會有任何驚喜和希望,為什麼還要活下去?”
“人一生下來就開始打生存遊戲。有的人覺得關卡太多,打得太累,規則也不公平,於是退出了。其實結局從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人都會死。那我們都不要退出,打到最後那一刻好嗎?”
舜茵微笑起來:“好!”
從天堂扔進地獄,是所有禍害人的行為中最惡毒的一種。李澈很無辜的被人禍害了。他不得不在一箇中等城市的中型企業裡從基層做起。他工作的部門是機房,由於需要二十四小時維護,他和另外一個技術員兩班倒,分上午十點至晚上十點一班,和晚上十點至次日上午十點一班。他每天都對著枯燥的電腦,除了上網幾乎與外界沒有任何交集。公司全部的員工加起來不過六十來個,大半是男人,剩下的女人當中,連大學裡最普通女生的綜合條件都不如。前臺的幾個小姑娘只有大專文化,而且還是那種非全日制大學的大專,坐辦公室的女人有的已婚,未婚的也個個鼻子朝天儼然公主的勢頭。
進入社會以後,情況空前的嚴峻。同齡的女人們被各種年齡段的未婚男人爭搶,一個女人面對的男人可以從二十二歲到四十二歲,這簡直讓除了年齡之外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的大部分女人立刻喪失了客觀的自我判斷,可以說,排除愛情的因素,一個年輕女人想立刻讓自己擺脫貧窮的現狀是輕而易舉的。就算不能結婚,做二奶情人也是非常好的選擇,做二奶和情人甚至連責任都不需要付。
李澈眼紅極了。這簡直太不公平了。喊了那麼多年男女平等,社會依然是男權社會,這從社會上層結構的男女比例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作為男人,想一步登天,近乎痴人說夢。他簡直後悔透了自己當初怎麼會放棄了顏舜茵,而去上左伊娜的賊船。並且,左伊娜在擺渡到河中心的時候居然坐直升機走了,還拿走了船,把自己丟在河裡泡著。
他知道舜茵有了一個富得無法想象的男友,嚴格的說是未婚夫。不過這不是問題。舜茵絕對不是淺薄的女孩子,她對待感情認真,甚至隱忍,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美麗在如今這個時代意味著怎樣傲人的資本,她活得很平實,甚至有些卑微,永遠覺得自己不夠好,永遠對別人充滿敬意。
李澈發現自己在離開顏舜茵一年之後,徹底的墜入了情網,他覺得自己到現在才真正懂得了愛情,好幾次他為自己發自內心的思念感動得熱淚盈眶,他拿出第一個月的工資,又取出一部分左伊娜給的賠償費,定了九百九十九朵品質最佳的紅玫瑰,在舜茵生日的當天清晨送到她的單位。他還給她發了資訊,希望請她吃頓生日餐。但玫瑰和簡訊都像發射出去的煙火,杳無痕跡。
看起來要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方式是讓舜茵先回復自由狀態。李澈查到了趙振濤公司的電話,請前臺轉接財務處。電話通了之後,他說:“我是就業培訓中心工程部財務處,有筆貨款要打給趙總,關於打款方式得和趙總本人溝通一下。”
財務處很快將趙振濤的手機號報給了李澈。李澈用筆記在紙上,給趙振濤撥過去。
趙振濤聽說是舜茵的前男友,態度很不耐煩,說:“我早就知道她以前談過戀愛,她現在和你已經沒關係了。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們。”
李澈說:“你認為一個女人能忘記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嗎?尤其是顏舜茵這種傳統的女人。如果你不在乎她是否愛你,那麼好,你大概也不在乎她的身體曾經被別的男人佔有過。我們可以詳細探討一下她的私人愛好”
趙振濤按掉了電話。
回國以後,時昕鴒有個驚喜的發現:儷萱對子辰的態度緩和了很多,幾乎每個週末都叫他回家吃飯。仔細想想一點也不奇怪:安安非常喜歡子辰。她在美國學的是現代舞,到北京後很快轉進了子辰的舞蹈學院。子辰在舞蹈學院根本就是個專門負責讓女生們尖叫的王子,安安顯然已經成了子辰無數狂熱粉絲中的一員。儷萱態度的轉變多半是安安引起的。
子辰似乎對儷萱的關心不大適應,這個從小就失去母愛的孩子和繼母相處時明顯很拘謹,時昕鴒發現他處處找機會報答,這種報答本身就證明關係疏遠。除了每次飯後會主動洗碗之外,子辰還用自己的錢給儷萱買了個玉墜,雖然那破玉墜在時昕鴒看來根本夠不上“玉”的品質,但儷萱還是高興的接受了,並且立即戴在脖子上。
儷萱私下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