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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呈在前緩慢帶馬行過這一段窄路,林夕落只閉著眼睛聽到石子掉落懸崖之下的聲音,儘管眼中看不到實景,可她的心依舊跳個不停腦海中浮現起初被魏青巖披風蓋住時的抱怨,還有那將二人勒緊的繩子,林夕落忽然開口問:
“魏大人那日為何沒歸此地?”
齊呈搖頭,“卑職只奉命來接林姑娘,並不知具體之事。”
他如此說,林夕落便未再細問,行過這一段狹隘之地,林夕落除卻鬆了口氣,心情索性也豁然安穩,忽然心中湧起一個念頭:她真的是一硬氣的人嗎?
前方有一輛馬車等候眾人,林夕落騎馬行至那裡便被扶下,上了馬車,她見眼前之人便愣了,魏青巖與其對視半晌,言道:“上來。”
他怎麼會在此地?林夕落顧不得多思忖,坐於馬車一旁,不知該如何開口。
魏青巖扔過一封信來,“你看一看,然後告訴我如何回他。”
林夕落看著那封信,其上自己格外眼熟,心中驚愕,連忙拾起開啟,一筆風韻之字映入眼簾,幾行書筆表明心跡,林夕落餘光偷偷看了一眼魏青巖,他卻在一旁閉目不語,心中憂沉,這讓她怎麼回答?
此信乃林豎賢所寫,其上之意無非是丁憂期出仕之後願為魏青巖行正事三載,請魏大人莫在三載之內為林夕落許婚,甚至將其慨然大意、以身救林府聲名寫的淋漓盡致,快塑成一偉岸之人。
但三載不許婚,林豎賢卻未提三載後嫁誰林夕落仔仔細細又將這封信看了一遍,自嘲道:
“先生人心正直,將民女當成如此佳人,實在心中有愧。”
魏青巖睜開眼,“好壞無分,依你之意,此信如何回?還有一個時辰,他便要離開幽州城,朝南方而去。”
林夕落搖頭,“聽天由命吧。”說罷,將此信一條一條撕碎,撕成極小的碎片,林夕落雖為說出口,但她卻有些失望。
一直以來,她都迫切欲將命運握於自己手中,從回林府的種種作為,跋扈,張狂,歇斯底里,任憑別人汙言斥她、諷她,她都置之不理,只求這命能握自己手中,當初選擇跟隨魏青巖,不也是為搏一把?
李泊言也好、林豎賢也罷,他二人終歸都乃好人,都乃好意,可惜卻都欲將她困住,好比籠中野鳥,如若不能掙脫,便是死亡,她不要如此。
將碎紙扔出車駕,林夕落的心思再明不過,魏青巖並未對此感到驚訝,繼續問道:“你欲送他?”
林夕落搖頭,不再說話,此事已有結果,魏青巖吩咐車駕啟程。
儘管林夕落婉拒,但行至幽州城門處,魏青巖依舊讓車駕停在一旁。
撩起車窗輕紗,林夕落能見到遠處一書生之人、還有小廝吉祥在那裡等候林政孝應是允了吉祥隨從他,這倒讓林夕落略微放心,遠遠隔看,林夕落的心卻無以往那番波瀾,平靜如水
魏青巖只看著她,直至林夕落撂下紗簾,他才吩咐馬車繼續往城內走。
林豎賢等候半晌都未得迴音,臉上不免多幾分失落吉祥在一旁站的腰痠背疼,索性蹲在地上安撫道:“豎賢先生,魏大人可許久沒歸了,此時說不定還未見到信兒。”何況魏大人乃侯府的爺,即便不看也無妨吧?吉祥這後半句未出口,只在心中所想。
林豎賢搖頭,“依他為人,應該會看,再等一等。”
“那興許是九姑娘不願意如此呢?”吉祥隨意嘮叨,卻讓林豎賢怔住,“她她會看那封信嗎?”
吉祥沒答話,林豎賢尋不到答案,心底卻在煩亂,他不敢表明三年後欲娶林夕落,當初林忠德欲將他招贅,便是他最忌諱之事,三年,他林豎賢拼搏三年,如若能有成果,自當八抬大轎風風光光迎娶她入門,但如若無成
林豎賢心中對魏青巖沒有音訊而覺納罕,可轉眼太陽西落,如若再不走,可就過了今日。
吉祥在一旁早已提起包袱等候,林豎賢只得道:“走吧”
魏青巖的車駕未歸“麒麟樓”,而是宣陽侯府北側門的一座宅院,林夕落左右探看納罕相問:
“民女可還至‘麒麟樓’等候?”
“一同下來吧,這幾日就在此地。”魏青巖聲音無以往那番冷峻,林夕落看他從位子上起身,才注意到他右腿上捆綁了木板是那日受的傷?
未多問,林夕落下了馬車便上了轎輦,隨同魏青巖一同進了侯府側宅。
此地進門便是一三進的寬敞大院,林夕落來不及多看就隨同魏青巖行進最後一道門,他因腿傷一直被抬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