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這得瑟樣子忍不住笑了,長胳膊一揮從側面夾了我的脖子,就聽得耳邊麻麻的一句:“地主。”
我面紅耳赤咬牙切齒,揮拳相向:“是想吃地主一拳吧。”
氣氛一直都還好,我們說說鬧鬧,和以前一樣。我帶著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我很有耐心地告訴他這是哪裡,那是什麼,loli的時候我在這裡玩過泥巴,唸書時窩在那裡看完了整套的美少女戰士的漫畫。
然後不知不覺中,終於發現我已經拉著他的手,他也任我牽著慢慢地走。待我完全反應過來,原來走過的這段還是當年從家門口到學校這車輪碾過無數遍的路線,而此刻,邱存就在我的左邊。難怪,走了那麼多遍,怎麼會不成習慣。
邱存見我沉默下來就問道:“怎麼?這裡你沒做過什麼?”
我嘆了一口氣,“吶,怎麼沒做過。”拽了拽他的手。
“喏,你看,從這個路口向前過三個路口,拐一個彎,過八十米就是我的學校。”我一本正經地看他,“這一路,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曾在我左手邊。”
他也拽了拽我的手,走到前面,輕笑一聲,“還好,現在在你左邊的是我。”
晚上吃什麼?我抬頭晃他的手,他眯著桃花眼說既然不能吃地主那就隨便吧。我瞪他,這可是你說的啊。於是我就順道拉他去了家餛飩店。
站在門口的是若不是招牌上的幾個大字我都沒認出來這是當年我們四個常來的那家小鋪子。邱存見我張著嘴站在那,摸著下巴說,原來這樣就能吃到餛飩了麼。
推門進去,裡面環境好了很多,本來還擔心邱少爺嫌棄的,現在也放了心。生意好得很,我便拉著他坐到一張桌上,讓他坐那兒站著位子,我去點餐。給自己點了玉米肉餡,很自然地給他點了純肉的。
餛飩上來後他咬了一口,似乎有點驚喜地抬頭問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陷的?”
我埋頭吹氣,咕噥一句:“我不知道,他最喜歡這個,我隨口就點出來了。“
於是美好的氣氛又再次被我破壞。
吃完飯我們回家,說話有一搭沒一搭。路過超市的時候我說進去買點東西,亂七八糟的抓了一堆,讓他拎著。
到了家我急衝衝地就要去浴室燒水洗澡。
“你一個人晚上小心點,我走了。”
嚇得我差點沒趴下,急忙剎住車轉身問他:“那個、你去哪?”
“去酒店,來前訂就訂了的。”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心裡一涼,嘴裡也沒啥說的了:“哦,那你走好。”然後繼續轉身,聽身後關門聲響起。
洗完澡躺在床上看電視,眼睛和心都不在電視上。摸著那兩本日記我心裡輕輕地想,唔,我來帶你們走咯,看,我沒有不要你們。
小黑和小藍,我總是喜歡這麼叫他們。
小黑比小藍小,不過我比較偏心小藍。小藍是高二開始的日記,說白了,就是從付益揚開始的日記,到高中最後的那個暑假結束。小黑則是小藍的繼續,也就是大學開始。
人家都說日記是用來回憶的道具,在停下來的時候重讀,會從中得到幸福的感覺。可是我一直沒有膽量再度開啟他們,在那些年歲裡很不幸的他們都是我的發洩工具。
其實我多希望能有人開啟,就像今天,我多麼希望邱存能開啟他們,然後我會和他說好多好多,不管他想不想聽,可惜他沒有。
其實今天他走的時候我想對他說,我中午剛給你收拾了床鋪。你晚上沒怎麼吃好,留下來晚上我再給你做點夜宵可好。我給你買了毛巾牙刷,肯定比酒店的好用,沐浴液我買了XX牌的,你喜歡那味道麼。
可惜我都沒有說出口,就差那麼一下下,就可以說出來了。
我低頭笑,可惜那氣氛太敏感,齒間的話太真實。
第二天起得早早的,準備點東西上山去。我還專門跑出去買了一大堆紙做的金元寶啥的,風俗嘛。
拎著個黑袋子回來就看到邱存的車在樓下,我湊過去敲他的窗,他正坐在裡面打電話,我就衝他做了個上樓的手勢自個兒先上去了。昨天說好了的,今天他送我去。
過了一會兒他上來,一身黑西裝,就裡面的白襯衫白得晃眼。我偷偷斜著眼睛瞄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讓他拿了東西下樓。
墓地很遠,我心中暗喜幸虧有邱少爺這個免費司機。車子停在墓地外面,下車的時候邱存拿著東西,我說我來你在這車裡等我吧這天太陽還挺大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