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幽笑道:“在這聚賢樓中用膳,不論貴賤,卻都是在下花了銀子的,吃不完自然要帶回家去,又怎麼能便宜了別人呢?”
中年漢子見他裝瘋賣傻,不領自己提醒之情,臉上也是一副不悅之色,對姜小幽說道:“小兄弟,你我萍水相逢,後會有期!”說完便要拉那絡腮鬍子下樓去了。此人較為精明,見姜小幽不似常人,怕惹出什麼是非來,便欲溜之大吉。
姜小幽一看這便知這二人皆是色厲內茬,若是善言相問,必定推說不知,絕不肯坦直以告,看來要使些手段才好了。當下拿起絡腮鬍子的酒杯,突然將杯口倒了過來,說道:“咦,杯子莫非是空的不成?”說完又將杯子放在了那絡腮漢子面前。
那杯酒剛剛斟滿,絡腮鬍子尚未飲用,見姜小幽將杯子倒過來,卻一滴酒未曾灑出,心中好奇,忍不住望了一眼,登時吃了一驚,低聲說道:“老張,你看!”那酒杯中的酒竟在瞬間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冰!
原來姜小幽剛才以手觸杯之時,手上暗暗運起水系道法“封印術”,霎那之間,滿滿一杯酒凝結成冰,所以酒杯雖然倒置,卻未灑出酒來。
那中年男子也是個經常行走江湖之人,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高人,對姜小幽深深施了一禮,陪笑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卻不知小爺找我二人有何貴幹?”
姜小幽見此人前倨而後恭,心中暗暗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左手忽地一伸,喀的一聲,抓下了桌子的一角,雙手一搓,便成木屑,紛紛而落。中年漢子與那絡腮鬍子見到這手功夫,臉色均是一變,頭上已然見汗。這桌子乃是雪梨木所制,極為堅硬,便是木匠鑿個眼子尚且需要一日之功,卻不想這人隨手一切,如切豆腐,若是切向了自己身上,那還得了?想到這裡,這兩人一動都不敢動,唯恐惹惱了姜小幽這個煞星。
寶兒在一旁笑道:“現在知道我哥哥的厲害了吧?”
姜小幽白了她一眼,對二人說道:“兩位莫要多心,在下並無加害之意,咱們坐下說話。”此時他雖然和顏悅色,但說出之話卻無異於聖旨下達,那二人急忙依言坐下,叫老張的中年男子哆嗦著嘴唇,小聲說道:“小爺爺,我二人身上還有百八十兩銀子,你若是要用,儘管拿去好了”
姜小幽沒想到自己竟被人看成了強盜,心中暗暗好笑,正要說話,那絡腮鬍子忽然除下鞋子,從一雙臭氣熏天的鞋子裡,摸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磕磣著臉說道:“您兩位若是嫌少,我這裡還有存了一年的私房錢,也給你們好了”
寶兒捂著鼻子,罵道:“你以為我們是強盜是不是?快快穿上鞋子,臭都臭死人了!你這麼臭居然也能找到老婆?”
食嬰(下)
絡腮鬍子道:“小哥,你不知道,腳臭的男人其實還挺吃香的呢,我老婆就是喜歡我腳臭,想當年”
姜小幽見這外貌粗豪的漢子也害怕老婆,居然還藏了不少私房錢,不由暗暗好笑,說道:“你們只需將適才那女子哭喊之事原原本本告訴於我,定然無人傷害你們,若是有所隱瞞,適才那桌角便是你們倆人的下場!”說到最後兩句,姜小幽已是面沉如水,雙目中寒芒大盛。
這兩人駭了一跳,一齊說道:“小爺放心,我等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姜小幽見那老張眼珠亂轉,心中一動,又道:“我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現下已經改邪歸正,學做生意,本來要六千兩銀子辦貨,可是短了本錢,只得向二位各借三千兩。”二人大吃一驚,齊聲道:“我我沒有啊。”姜小幽道:“好,適才那女子哭著要孩子的事情說給我聽。哪一位說得明白仔細,我便不向他借錢。這六千兩銀子,只好著落在另一位身上。”二人忙道:“我來說,我來說。”先前誰都不肯說,這時生怕獨力負擔,做了單頭債主,竟然爭先恐後起來。
姜小幽見這個比賽的法兒果然有效,微微一笑,聽那老張說官話口音較正,便指著他道:“老張先說,待會再叫鬍子你說,哪一位說得不清楚,那便是我的債主老爺了。”
那老張果然有些說書人的天賦,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說道:“小爺爺,這事若是我說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是我老張說的啊!”
寶兒不耐道:“你不說,就讓鬍子說!”
老張急忙說道:“我說,我說!兩位爺爺可曾聽說過天下第一名菜?”
寶兒怒道:“叫你說什麼呢?誰有心情聽你說個破菜?你以為我們是廚子啊?”
姜小幽搖了搖頭,止住寶兒,問道:“卻不知是什麼菜?”
絡腮鬍子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