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其軟如綿,其堅勝鐵,實是清風道人畢生道行所聚,公羊戰頓時被這一掌擊的腦骨粉碎,如一堆溼泥般癱下去,臨死之際他雙目仍注視著清風道人道:“師父”,只可惜話未說完,便七竅流血而死!龍嘯天奔了過來,見清風道人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清風道人雖然手誅孽徒,心中卻無一絲歡喜之意,嘆了口氣對天成子道:“多謝師伯救命之恩!”
天成子淡淡說道:“你們這些長老首座,將天機宮千年大派,經營成如此模樣!你們死後有何面目去見十方祖師?那個少年呢?”
清風道人面有愧色,不知道他問的是誰,問道:“師伯所問的少年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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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與任少陽鬥法的那個少年是誰的弟子?竟能驅使鳳凰這等神獸,我看他道行似乎不在你之下,天機宮有此弟子,真是幸甚至哉!”天成子不知道姜小幽的身份,只是見他年紀不大道行卻高,對他倒是頗有興趣。
“回師伯的話,那少年並非天機宮弟子!乃是七年之前弟子在一山崖所救孤兒,當時他筋脈盡毀,難以修道,便一直在太虛峰打雜,只是只是不知道在何處學到一身道法”清風道人這才知道天成子問的人是姜小幽,便將姜小幽的出身來歷一一道來。
“量你們也教不出這等弟子!筋脈盡毀便不能學得道法了麼?是你們這些首座長老怕耗費自己的真元,不願為他打通筋脈吧!哼!他年紀輕輕,雖非天機宮弟子,卻仍不懼強敵,仗義出手,有仁有義!你們卻是如何待他?那個白衣女子受傷不輕,此刻也不知怎麼樣了,還不去瞧瞧人家?”天成子聽說姜小幽並不是天機宮門下,卻在七年的時間內不光筋脈盡復,而且還修煉到了元嬰後期,心中也是吃驚不小。其實姜小幽修道又哪有七年,滿打滿算也就一年之久,這等逆天之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下巴都要被駭掉了。
“師伯,我等知錯了,您老人家也累啦,我叫弟子帶您去歇息一下吧?”清風道人被天成子一頓搶白,只好低頭苦笑。心中卻想:數百年未見,這天成子師伯脾氣還是未變啊!
重任(2)
“哼!我走了你們能解的了身上所中之毒麼?清風,我且問你,為何其他弟子都中了毒,唯獨你一人沒事?”天成子目光灼灼,問到此處,已是聲色俱厲!他今日湊巧來到天機宮,並不知道事情始末。但他何等眼光!一見這些首座、長老個個萎靡不振,料想便是中了毒。畢竟天機宮乃千年大派,以數十位長老首座元嬰期以上的的道行,天下無人膽敢輕視。今日若非眾高手一齊中毒,今日又怎麼會一敗塗地?
清風道人見師伯有見疑之意,心中一凜。他雖然無愧於心,但在老人威嚴的目光注視下,心中仍是惴惴不安。急忙將今日之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待說到紫竹真人之死,兩大弟子叛變,清風道人已是聲淚俱下,悲憤交加不能自已。
天成子知道了事情始末,原本望著清風道人凌厲的目光漸漸平和起來。但是此老乃薑桂之性,老而彌辣,聽到南宮逆天與公羊戰兩個素來被天機宮視為得意門人的弟子,不光幫助外敵在在茶水中下毒,還下手偷襲師尊,簡直是怒不可遏,火冒三丈。只聽他大罵道:“你們莫非是有眼無珠?真是教的好徒兒啊!天機宮竟出了如此卑劣之人!今日若非我故地重遊,碰巧回來為已故去的師尊上香,歷代祖師苦心經營千年的基業,便要毀在你們這些不孝子孫手裡!真是氣煞我也!”
眾首座長老見天成子發怒,俱都滿臉愧色,卻是一聲也不敢吭聲,想起適才形勢,均覺身上冷汗淋漓。今日若不是天成子碰巧趕上,天機宮這千年招牌只怕真的要在修真界除名了。
天成子見眾人沉默不語,哼了一聲。目光一掃,瞧見紫竹真人的屍身,長嘆了一口氣,對劍天海說道:“孩子,雖然紫竹做了錯事,名節有虧,但他卻是為門派奮戰而死!你不能怪他,你可知道?畢竟他也是你的父親!”
劍天海哭倒在地,泣道:“弟子明白,多謝師祖教誨!”
天成子拍了拍劍天海的肩膀,沉吟片刻後,又道:“這五行散果然厲害,我也未曾見過此毒,只怕還得去求那少年幫你們解毒!清風,你且在此安排紫竹後事,我去尋那少年!”
“弟子遵命,嘯天!你陪師祖去尋小幽!”清風道人對著天成子躬身施禮。天成子望著一片狼藉的濟世堂,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嘆了口氣,隨著龍嘯天向後山走去。
風仍是輕輕地,吹著,彷彿永遠都不停吧。
柳枝輕輕地搖擺,卻蕩不盡這裡依然濃烈的血腥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