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漁,扯開嗓子唱著民間的小曲,想來平時的小日子一定頗為愜意。
長使官來到蕭迦傲的身後,沉聲說:“帝姬殿下,就快要到了。到了對岸的碼頭,蒼瀾國禮部的人馬上會派特使來接,驗明正身並檢查戶籍,到那個時候,帝姬殿下就會成為蒼瀾國的子民。臣今生今世,就再也不能隨侍帝姬殿下了。”
長使官的聲音裡,透著不宜為人察覺的遺憾和感慨,眼前的這位帝女長姬,天仙化人,才華出眾,又出生高貴,本是縉雲國帝位的不二人選。可惜造化弄人,父君的謀反造成母帝的心病,這樣一位清奇的玉人,可能就要將歲月一聲蹉跎在異國他鄉。
就在這時,縉雲國的使船的對面,出現了另一座高大的船隻,周身用蒼瀾國特產的刺桐樹製成,上平如衡,下側如刃,乘風破浪,如履平地,風檣鱗集,蔚為壯觀,正是蒼瀾國出使縉雲國送“拋玉”人選的使船。
蕭迦傲一見,不由地脫口讚道:“好個威武雄壯的海船,看來蒼瀾國的確是海邦大國,國力甚強。”
正在這時,蕭迦傲在蒼瀾國船隻的船舷上,看見一名身如柳枝,氣如清泉的青衣男子,一見之下,不覺的呆了。
那如玉的臉龐,那如雪的肌膚,那如翠的雙眸,包括額間天生而長的淡淡紅印,都一模一樣,那輕靈俊逸,毫無瑕疵可言的五官,難道就是她自己?
此時,身在蒼瀾國船隻船舷上的範廷方也發現了蕭迦傲的倩影,也不由地大吃一驚,從沒想到自己這張臉,生在一名女子的身上,竟然是如此的清妍奪人,更添一分凡人不可及的高華氣質。
“你你是何人?” 範廷方不由地脫口問道。
蕭迦傲不發一言,眼睜睜地看著兩船錯身而過:這樣的容貌,又是男子,到了宮裡,定會揭起軒然大波。母帝千方百計地將我弄出宮去,卻換來了一名容貌一模一樣的男子,這真的是天意嗎?
兩船越離越遠,那名青衣男子的清冽而略帶磁性的聲音也消失無蹤,蕭迦傲低低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也該是時候了。”
“嗯?什麼是時候了?” 長使官在旁邊聽著,有些不解。
“茅長使,多謝你連日以來的細心照顧。今日你對迦傲的恩情,迦傲將永生不忘。”
長使官愣了一下,她的確是對這樣一位冰雪天成的帝姬心存仰慕,也的確是在海途中對她細心照顧,但是這樣也說不上是多大的恩情,如何能讓蕭迦傲永生不忘呢?
就在這時,蕭迦傲立上高高的圍欄,脫下她身上猶如紅雲一般的鶴氅,白色的衣衫露了出來,豐盈的素體猶如幽谷中一朵剛剛化生的輕雲,蕭迦傲接著撩起裙裾,褪下鞋子,一雙雪足玲瓏細緻,難描難畫。
“帝姬,您這是要幹什麼?” 長使官脫口而出。
蕭迦傲回過頭來,對長使官微微一笑,波光雲影之中,天姿靈秀,極盡風流:“幹什麼?當然是天高任鳥飛,海闊平魚躍了。再見了,不過,我蕭迦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說完,蕭迦傲賽雪欺霜的素足一蹬,整個人如同游魚一般地躍下了海里。
“哎呀,不好,帝姬跳水了。” 長使官連忙跑到船舷邊一看,蕭迦傲在碧海下的背影,如同一條曲線最優美的美人魚,霎時就遊的好遠。
“來” 長使官話喊到一半,又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她想起了剛才蕭迦傲說的話:今日你對迦傲的恩情,迦傲將永生不忘。
原來,這才是她說此話的真正目的。
長使官沉默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蕭迦傲遊向蒼瀾國那細白的沙岸,等幾乎看不見她纖白的身影,才喊道:“來人,有人不慎落水了,快派人下船去撈捕。”
蕭迦傲在海中游了一程之後,又找了一條漁民的船隻躲了上去。老漁民見她相貌不俗,衣著又頗為華貴,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兒不慎落水了。
蕭迦傲脫下手中的一枚翠玉戒指,當作給漁夫的謝禮,要他載她去對岸的海邊。
下岸的時候,天上已是繁星點點,夜色深沉。
看著蕭迦傲一路遠去的背影,老漁夫甚是擔心:“姑娘,那邊最近有些山賊,你一個女兒家,獨自前去,很危險的。”
蕭迦傲頭也不回,只是擺擺手,好像是告別,又好似叫老漁夫不用擔心。
山賊,不錯嘛,我正想弄點衣服和錢糧,找平常百姓又不好下手,遇上山賊,最好不過了。
蕭迦傲慢慢走進靠近海灘邊的一座密林小山,卻突然聽見一聲呼喝,原來是一名巡邏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