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大了。
喜宴過後的卡拉OK易江南本來不想去的,但是黃阿姨再三交待她一定看好挺著大肚子卻也非鬧著要去袁穗,易江南只好認命地胡亂上了一部車稀裡糊塗就被拉到“妖冶”。
進了包廂裡,但見燈光暗淡、人滿為患,但是易江南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敝著衣領,頭髮微亂的鄭理,還有坐在他旁邊的周青青。
今天真的不是自己的黃道吉日,易江南暗暗嘆了一口氣,縮坐在沙發一角,滿耳鬼哭狼嚎,眼角不斷地瞟向鄭理那一邊。看到周青青靜靜地坐在鄭理身邊,對著一室喧鬧彷彿全不介意。當然,鄭理都已經坐在她的身邊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她去介意的呢?看來那天在金貴兩人之間的小風波早已煙消雲散。鄭理好象真的喝高了,旁若無人地把頭放在周青青的腿上,把周青青的小手拿在自己手裡翻來覆去地把玩著,周青青也沒有不耐煩地樣子,靜靜地,小鹿一樣的眼睛藏在長長的睫毛後面,在一片陰影裡看不到裡面的情緒,但是易江南敢拿項上人頭打賭,她很高興,因為,她一直一直地在微笑。
“江南,喝點兒什麼吧?”說話的是一塊兒做兄弟的一個,是吳磊醫院的同事,血液科的,叫林如是。
“哦,我喝維他奶。”易江南有點兒心不在蔫地說。
“什麼?維他奶?要不要再來一個三文治?小姐,麻煩你,要一個早餐A啊!”林如是笑起來嘴歪歪的,看得易江南恨不能上去一拳把他的嘴給揍正了。
一房間的人都聽到了,笑得七仰八歪的,易江南臉皮再厚還是有點兒掛不住了,揚聲說:“別聽他胡扯,要一個啤酒杯。”
端著那杯啤酒,易江南看上去終於跟這個房間協調一點了,正想找個僻靜點兒的地方睡個小覺,然後就可以安全回家,誰知道林如是不肯放過她,非要跟她玩篩盅。
“別說我欺負女人,我輸喝一杯,你輸喝一口就好。”
“我不會玩兒!”易江南皺著眉頭呷了一口啤酒,這玩意兒就算讓她試上一百次她還是覺得這味道象某種獸類透過腎臟器官分泌出來的排洩物。
“別這麼沒勁嘛。出來玩兒就不要扮什麼純情了!”林如是的酒看來也沒少喝,眼珠子老往一個方向溜達,手勁兒倒是大,一把抓住易江南的手腕,生痛。
易江南不想跟他在這兒拉拉扯扯太難看,更何況是一個喝多了的酒鬼,於是也沒聲歷色茬,只是放下手上的啤酒想把他的手掰開。誰知道這一來卻激起了林如是的酒勁兒,一把抓住了易江南的另一隻手,把她控在沙發的三角位上,上半身直直地靠上來。周圍的人自顧自地玩著,唱著,沒人注意到這一角有人的情緒因為酒精正在失控。易江南這一下慌了神,她討厭那股混著酒味兒的荷爾蒙危險四撞的味道,“你幹嘛!”易江南冷著聲音叫了出來。
“不幹嘛,玩玩兒!”林如是滿是酒氣的嘴毫無顧忌地靠了上來。易江南拼命地想把他推開,心裡大叫救命,但是嗓子卻因為緊張拉得太緊,只是啞著聲音發出:“啊——”的聲音。眼看著林如是的臉越靠越近,易江南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了,突然,身上的壓力一鬆,“哐”的一聲巨響,易江南睜眼一看:茶几倒了,林如是大字型躺在地上,臉上流著血,旁邊站著惡狠狠的鄭理。
易江南煞白著臉,夢遊一樣站起來,不知所措地看著房間裡一切,鄭理的眼睛裡飛過一絲心痛,一把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走出KTV的大門,夏夜的風一吹,兩個人發熱的腦袋這才清醒了一些。
鄭理突然把易江南摟到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喃喃地說:“笨蛋,該把你怎麼辦呀,笨蛋。”
有多久沒有跟鄭理這樣不需要任何藉口地挨在一起了?印象中好象是小學最後的那年夏天,袁穗神秘地告訴她,只要跟男人睡在一張床上會生小BB。然後兩人詳細討論了諸如睡覺的時候必須做夢,做夢要達多少分鐘以上,以及晚上睡覺和白天睡覺會造成生出來的BB在性別上的差異等等若干技術細節以後,易江南開始省得男女有別這個事實,並不敢再跟鄭理髮生任何親密的肢體接觸了。
易江南貪戀地聞著鄭理身上煙、酒還有成年男人成熟的體味混在一起的那種特別的味道,幾分鐘前的變故遙不可及,好象一切不過是眼前這場夢境的鋪陳,唯有此刻,這個想念多年的懷抱才是真實的。
“AUSTIN!”一個聲音突然驚醒了兩個人,易江南一下就聽出來周青青的聲音,沒有辦法,小仙女清悅的聲音辨識度太高。易江南心慌意亂猶如行竊被人當場揭發,條件反射地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