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丁越的口氣帶著不耐,帶著目的得逞後的得意,不顧嘴角咧開的傷口,又笑了起來。
男人一聲不吭,一雙墨色眼珠黑如星夜,冷如寒冰,叫丁越的笑難以維持。他啐了一口,看了一旁筆挺站在旁邊的獄警,低聲道:“馬上把我弄出去,老子在這裡快死了!”進來監獄不到一個星期,他就只剩菊/花還是完好的。
監獄,同樣是一個講究輩分的地方。丁越是新進去的,管他在外面是何等的呼風喚雨,在裡面照樣被拳打腳踢,加上丁越在外面是趾高氣揚慣了的人,到了裡面就更不招人待見了。
“憑什麼我要幫你?”男人終於開口,語氣跟他的眼神一樣,毫無溫度。
丁越這次倒沒有被他凍傷,反而又是得意得怪笑。“憑什麼?就憑你出現在這裡了,你也怕我將你的秘密告訴給葉秉兆吧,嗯?不然你也不會來了。”他擺出嘲弄的眼神,手指輕佻得剔了下牙齒,滿意得看著男人微微動了一下的眼神。
“年輕人,怎麼說我也是歷經了兩代的老人,冥夜的老故事,我還是多少了解一點兒的。如果你能將我弄出去,給我找個好一點的後路,我可以原原本本將那些故事都說給你聽聽。”他狡猾的笑著,打著如意算盤。
男人一點兒也不動心的樣子,唇瓣輕動:“不用了,我要是想知道,有我自己的方法。你的好意,我沒有興趣受領。”
丁越被男人噎住,呸了一口。“你少給老子在這兒裝清高,你要是不相信那些老故事,又怎麼會在葉秉兆眼皮子低下做那些事情,別當我糊塗。你一次次故意放水,暗中扯葉秉兆的後腿,一次兩次還能混過去,時間長了,總會露出破綻的。老子也不跟你廢話,老子的別墅書房牆壁上有幅油畫,後面有個暗格,那裡面的東西老子要是送到葉秉找的桌子上,你看他還能不能容下你!兄弟,我呸!”他攆了下腳,好像將兄弟兩個字狠狠踐踏了一番。
男人脖子微動,黑眸越加深沉:“你告訴了我,就不怕我去銷燬?”
“哼哼,老子告訴你,老子不是怕你去拿走毀了它,而是怕你不去看。你不信我,不是嗎?那裡面的東西你儘管看,沒準跟你手上的那份是一樣的。老子不妨順便告訴你,那保險箱的密碼是一九八/九七二五,知道這是什麼日子嗎?”他獰笑起來,滿意男人的眉頭皺了下,那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點兒動靜。
男人斂下眼眸,“啪”一下掛了對話機,雙手重新插進褲袋裡,嘴角輕扯了一下,淡掃丁越一眼,轉身離去。
丁越見著男人的背影,氣定神閒起來,臉上掛上笑,換了副身子骨一樣的輕鬆。那個人一定會救他出去的,包括他的兒子。
豔陽下,灰塵被風揚起,瀰漫了整個天空。高高的監獄的大門口,兩個站崗的獄警站如松,目光警惕得目視前方,一動不動。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高挑的身影出現,頎長的身軀在威武嚴肅的大門前,顯得特別沉穩。
他轉頭看了一下緊閉著的大門,眼眸看向站如松的獄警,微微怔了一下,目光愈加的堅定起來。當他大步邁開時,再次捲起一陣風,風沙中,男人的背影朦朧起來,只看得到他身姿筆挺,如同白楊樹一樣挺直。一會兒,銀色跑車像是子彈一樣飛馳在公路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座豪華的別墅矗立在夜幕中,裡面漆黑一片,透著森冷。一抹靈巧的身影就著月光閃身而進。二樓的書房內,陡然亮起星火,遠望去,像是隻大螢火蟲在移動。男人終於找到丁越所說的那副油畫。他冷笑了下。丁越的收藏,跟他的愛好有關。那是一幅渾身光/裸的女人,搔首弄姿,擺著you惑的姿勢。
他隨手將油畫移到一邊,赫然出現一個暗格,他的眼動了下,按下丁越所說的密碼。
“滴”一聲,密碼箱開啟,箱子空空蕩蕩,只有底層放著一隻牛皮紙袋子。男人取了出來,開啟一看,裡面的東西果然是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樣。他的拳頭握了起來,厚厚一疊紙被他攆起褶皺,就像他此時佈滿褶皺的心。
二十多年前的故事,終於要被開啟塵封,他的目光迎向月亮,眼中蒙上一層灰色。這件事情及其隱秘,就連他也是最近才知曉。不知道葉世雄是否將這件事情告訴過葉秉兆
義大利,威尼斯。
古堡一樣的建築,灰色牆壁,厚重莊嚴。像是一個巨人一樣矗立在湖畔。清澈的湖水拂過青石牆壁,輕拍著,潮漲潮落,留下層層痕跡。夏瑾在悠悠的水聲中急醒,猛地坐起身就是一陣嘔吐。
“嘔”一陣清水吐出,她捂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