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的眼眸裡有著翻滾的情緒,是心痛,是難過,是擔心,卻惟獨沒有後悔,這條路是既是他的選擇,那麼他只能那麼走下去
當心緒平靜下來時,他重新對視上她的眼,他告訴自己,心裡平靜了,眼睛也就平靜下來了。他已經推開了她,就不能再想著要將她擁入懷,他是她的二哥,是一個哥哥看著自己的妹妹不快樂而產生的疼惜。
眼裡平靜無波,再也沒有深的幾乎要將她望穿的深情目光,葉蔚藍看著季淳風的眼,那一眼剎那的深情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她好像看見他的哀傷,他的祈求。再看,依然如故,他的目光不閃不躲。葉蔚藍心中的波瀾隨著他平靜的目光沉靜下來,她咬了咬唇,重新扭過頭去,足下紅皮鞋再次在走廊裡踏出清脆的“嗒嗒”聲音。
四五米寬的走廊,因著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變得擁擠,但卻是寂靜無聲,只聽得到葉蔚藍“嗒嗒”的腳步聲像是突擊槍一樣叩在眾人的心頭,望眼看去,葉蔚藍臉上一點兒情緒都沒有,平靜的臉好像剛才跟葉老大打架的不是她的男朋友。
齊譽靠在牆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起伏的胸膛隨著背後牆面透過來的涼意,漸漸冷靜下來。他的舉動在他人看來太過激烈,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不能說出的愛在那揮拳的瞬間表露地淋漓盡致。
低下頭,他看看自己猶有痛意的手,眼裡墨黑一片,當他重新抬起頭時,眼裡有著不顧一切。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樣,他愛著夏瑾,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以前,他怕他一旦說出口,就沒有了繼續陪伴在她身邊的資格,怕給她負擔,怕她躲閃他,可是現在,他卻很想說出來。當無路可退的時候,他很想豁出一切,去爭一回她。
他相信自己能給予她更多的愛,讓她過得更好。他的愛不比葉秉兆少,不比沈逸琿淺,卻是最孤單。那樣的滋味,真的很傷很悲哀。只因為一次可笑的錯誤,他永遠將自己禁錮在對她的愛裡面,只能看著她的背影,看她歡喜看她憂,不管是哪一種,都令他痛苦。
很多時候,他都問自己,怎麼就愛上她了?是哪一個剎那,將她的身影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安澤也跟他犯了一樣的錯誤,可是為何只有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他痛苦,他彷徨,在沉默的愛裡面掙扎,若是今天能有一個出路,那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解脫。
他倚著牆面的身體站直,眼神越來越堅定地看向葉秉兆,那種氣勢,好像要跟葉秉兆來一個決斷。剛要開口,卻聽空蕩寂靜的走廊驟然響起那清脆的腳步聲,那是他所熟悉的,輕快、果決、幹練、不拖泥帶水。側頭看去,視野中,葉蔚藍一身貼身短裝紅裙,黑色絲襪將她筆直修長的腿修飾的更加吸人眼球,如火一樣耀眼,她的眼只是盯著他,旁人似乎只是景物陪襯。
葉蔚藍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雙臂,眼睛一瞬不瞬得盯著他:“我知道夏瑾是你的好朋友,她受到傷害,你很難過,想要為她出口氣。但你打的可是我大哥,將來,你如果開口說要娶我,可是要經過他那關的。”她對著他使著眼色,十指扣住他的臂膀,用力揪緊,透過薄薄的布料掐住他的肌肉,希望他還沒有喪失理智。
齊譽盯著她的眼,從她的眼裡讀懂兩個字:忍住。手臂上傳來疼痛的感覺,他忽然清醒過來,握緊的拳頭鬆開,眼神複雜。差一點他就要說出他不會放棄夏瑾,差一點,他就要跟葉秉兆再次攤牌,還好葉蔚藍的及時阻止。
不能說出的愛,如果真的開啟了那扇禁忌之門,也許心中會鬆口氣,可是,他更多的可能性是會跟逸琿一樣,她避開他,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而那裡面,沒有他的空間啊
齊譽眨眨眼睛,眼睛恢復了清明,好像一盆水迎面潑了上去,令他靈臺清晰起來。他抬手緩緩拉下葉蔚藍的手,抓緊在手裡,將到嘴邊的心意硬生生忍住。那種痛苦只能化為力量,他緊緊地扣住葉蔚藍的手,不讓自己說出來。
葉蔚藍眉頭皺了起來,手上被他握得生疼,手骨都好像被擠作了一堆。她可以感覺到他心底深深的痛苦,那種痛透過相貼的手心,傳到了她的心間。她反客為主,跟他十指緊扣,湊在他的耳邊道:“想清楚了,趁現在還有餘地,別再有所動作。”她警告他。說出口的話,會像是潑出去的水,別讓自己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方才她是故意走到一旁,不去阻止齊譽發洩他的怒氣。她知道他會心疼夏瑾,會想要為她出頭,如果拉住他,只怕他會有更激烈的舉動。她讓出大哥的臉給他揍上一拳,可是,僅此而已。夏瑾愛著的人是她的大哥,他洩了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