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死活不知。”
裴臻有些不悅,哼道,“你手下的那幫子人,花酒都喝進腦子裡去了,愈發的蠢笨無能,竟查個人都查不出來了,你回去好好管教才是。”
虞子期一迭聲說了六七個是,給助兒使了眼色忙退出去了。
裴臻拿杯蓋撥了撥茶葉沫兒道,“近來老爺太太都安好罷?”
助兒道,“家裡人都好,鄉下地方沒人認得,連姓兒都改了,旁人自然也無從查起的。”
裴臻點了頭道,“我如今也沒什麼牽掛的,只是心裡放不下她,這會子信兒該帶到了罷”
助兒道,“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姑娘拿到了信物還不知怎麼樣呢”
裴臻想著她的樣子咧嘴大笑道,“定是羞得找地洞呢她那樣明白的一個人,豈會連這個都不知麼我是存心逗她呢,好給她提個醒兒罷了,我這裡心裡夢裡都是她,她若轉臉兒嫁了人,豈不白糟蹋了我一片真心麼。”
助兒道,“爺怎麼不給她寫封信呢?”
裴臻嘆道,“我著實不知該怎麼寫,如今她在她舅舅家裡也衣食無憂,我好歹也能撂開手,只盼燕王大業圖成,我好堂堂正正去尋她,若不成”
助兒這裡嚇白了臉,顫聲道,“不成大爺怎麼樣?”
“不成”臻大爺慢吞吞道,“那也沒法子。”
助兒絕倒還以為他有別的說頭,竟是沒法子,只好等死
裴臻見他垂頭喪氣,便道,“我一個人死便罷,斷不帶上你,看勢頭不成,給你些銀子,你往關外去不就有活路了麼。”
助兒油然生出一種豪壯來,挺胸道,“奴才八歲起就跟在大爺生邊,爛命一條值什麼,要死一同死,也成全奴才的忠心。”
裴臻嗤的一聲,“爺何時打過敗仗了,且死不了,長長久久的活著,就是兵敗了也備了後路,只是再沒有臉面去見她了。”
助兒看他面色頹廢,也知大爺一番深情,心裡愛得那樣又不好與她長相廝守,究竟疼得怎樣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好幾回他半夜醒來,隔著屜子看裡間的燈還亮著,扒在門上看,大爺丟了魂似的捏著春君姑娘那方帕子發呆,從前哪裡見過他為了女人痴得這樣,可知當真的用情至深,又想起大奶奶的蛇蠍心腸,立時恨的牙根癢癢,大爺頭裡還要面子不叫他知道,那素奶奶嫁他前原有了人的,劍門關那回險些要了大爺的命,他早知道,必定拿刀把她剌得一條條風乾了做臘肉。
裴臻道,“我現下尚有空閒,若燕王起了兵便再也無暇顧及她了,等過陣子還是去趟應天為好,一則瞧瞧她,再則,也好給她吃了定心丸。”
助兒為難道,“好是好,只是眼下府外都有守衛,竟弄得坐牢似的,王爺唯恐主子跑了,日夜使了人看守,爺要出去,只怕甚難。”
裴臻哼了哼道,“我若發願要走,憑他幾個守衛豈能攔得住我他這樣防我,豈知我便不防他麼,不過大家圖利當年若不是叫他騙了,替他辦了幾件見不得人的事,何苦落到現下的田地既一根繩子綁著,又不拿真心來待,想來很是不值。”又揮揮手道,“你打發人把玉榻抬到作坊裡去罷,照我才剛說的辦,可仔細了,有個閃失我不饒你。”
助兒應了,忙縮著脖子出去了。裴臻踱到玉榻前又在那紋理上細摸,心裡苦嘆道,我哪裡是要叫她吃定心丸,分明是要安我自己的心,兩個多月未見著人,只得著她的訊息哪裡夠,誰曉得我如今的心思,當真愁得頭髮都要白了,恨不得立時飛過去才好,老天可憐我罷,盼她待我的心一如我待她,方不枉我這些時日來的煎熬。
第四十八章青山空復情
慎行與那空聞大師到高閣上下了一個多時辰的棋,拼殺久久也未分出勝負來,空聞大師已近八十,精神頭不濟,最後只得平手和棋,拍著脖子道,“到底年紀不饒人了,今日且到這裡罷。”
慎行拱手笑道,“方丈棋藝愈發精進,慎行勉強對弈方得平手,下回定要再來討教。”
空聞大師道,“小哥才是後生可畏,老納已然盡了全力,這棋若接著下必輸無疑的,老納算是討了個巧罷。”
慎行攙扶著,兩人一路說笑下了高閣,空聞大師又道,“你祖父可好?這會子也不得見,想來忘了老友了。”
慎行道,“太爺近來迷上了鬥蛐蛐,每日必要與候府太爺逛那蟲市,連茶館子也不去了,前兒還同我說叫問方丈好呢。”
空聞大師道,“如今哥兒也有了出息,你父親在那裡也有了安慰,我雖是方外之人,到底看你一年年長大,也很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