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面上尷尬,心想,我只是想來替你喊救命罷了。
六兒道,“我們來瞧瞧你撲騰得遠不遠,若不遠,好拉你上來。”
那公子甚覺好笑,又細看她兩,雖穿著素服,倒看得出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和丫頭,如今這世道還有這樣大膽的女孩兒麼?那些朱門繡戶裡的千金萬金,看見個蟲子都要哆嗦成一團,更枉論來救人了!立時對眼前這姑娘另眼相看,指了指身後的樹叢道,“我才剛是有些事,多謝姑娘關心了!”
毋望紅了臉,她自然知道“有事”是何事,只怨自己不查,竟鬧了這樣的笑話。當下微福了道,“既沒什麼事,那我們便告辭了。”
正攜了六兒要走,轉眼間天昏地暗,又是一陣狂風,暴雨緊接著橫掃過來,三伏天的雨勢極大,不等撐傘,衣服都已淋溼了,毋望看那公子沒有雨具,只得遞了傘給他,自己同六兒合撐一把,一路東倒西歪的往土地廟跑去
第三十八章 路知遙
更新時間2011…6…16 22:15:48 字數:3464
這土地廟實在是小,兩張拔步床都放不下,三人躬身躲在裡頭,屋頂跟篩子似的,外頭大雨裡頭小雨,只好各自打著傘面面相覷。
那公子笑道,“在這荒郊野外遇上,又同躲在這破廟裡,不知是哪裡修來的緣分!我姓路,路知遙,敢問姑娘尊姓?”
六兒道,“我家小姐姓劉。”
毋望微點了頭,看他眼波流轉面上恬淡溫文,竟有些像裴臻,忍不住問道,“路公子是應天人麼?”
那路知遙道,“我原籍是紹興的,祖父入朝之後便遷到此,往年的賽花賽詩會上都不曾見過姑娘,姑娘不是本地人麼?”
毋望怔怔的,真是不知怎樣回答,又想想,對待陌生人也不必將身家都交待清楚罷,便草草稱是。路知遙微勾了勾嘴角,走到門外打了個哨子,那匹在外遊蕩的馬發足飛奔了過來,等到了跟前他也不去牽馬,只溫聲道,“你就在簷下躲雨罷,莫進來,裡頭地方小,沒的擠著姑娘。”
那馬竟真調轉身子慢慢退到屋簷下,半個身子在雨裡也不在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毋望和六兒驚奇不已,問道,“這馬懂人話麼?”
路知遙道,“這是匹名駒,大約和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罷,你好好同它說,說得慢一些,它大致能聽懂的。”
毋望心道,這人真是有意思,那馬也極有靈性,真真有其主必有其馬!路知遙又道,“我原以為只我一人尋著了這世外桃源,不想姑娘也會到此,二位從何處來?”
毋望道,“我到前頭祭奠父母去的。公子怎的不去學裡,卻在這裡釣魚呢?”
那路知遙揹著右手,腰桿挺得筆直,籲道,“姑娘未曾聽說過偷得浮生半日閒麼?日日做學問豈不乏味死!我昨兒已經放了官,如今總可以歇上一歇了,還去學裡做什麼。”
六兒道,“竟與我們二爺是同年,真是無巧不成書!毋望嫌她多嘴,不悅的睨了她一眼,六兒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路知遙喜道,“甚好,不知姑娘的貴戚放的是什麼官職?”
毋望敷衍道,“是我的表兄,我也是昨兒才到應天來的,究竟如何並不十分清楚。”
路知遙也不在意,獨自站在門前,毋望看雨下得這樣大,心裡後悔將那馬車打發走了,如今困在這城外可怎麼好呢,雨又不知何時停,真是愁也愁死!正想著,那路知遙淡淡道,“來了一輛車,想來是來接姑娘的罷。”
六兒忙探出去看,駕車的正是頭裡那個小廝,車裡還有人打了簾子往外張望,待稍近了一些,看清了來人是慎行,六兒對毋望道,“二爺來接咱們了!”
路知遙眯眼細看,原來她們說的二爺竟是謝慎行,不禁又笑這世界小,繞來繞去都是自己人,他的母親和慎行的外祖母是嫡親姊妹,他和慎行原就是叔侄,如此看來,這位姓劉且父母雙亡的姑娘,應該便是洪武二十四年被問斬的太僕寺卿劉鬱的閨女。
慎行跳下馬車時吃了一驚,不解道,“這不是遙六叔麼?你怎麼在此啊?”
路知遙道,“我才剛在前頭釣魚來著,下了雨就和兩位姑娘進來躲雨了。”
聽慎行管那路公子叫六叔甚感意外,想到前頭人家問還遮遮掩掩的,如今竟跟露了腚似的,便渾身的不自在。路知遙倒還是氣定神閒的,眼裡卻多了絲玩味,錯身讓慎行過去,只閒適靠在一邊看著他們。
彎腰看著毋望的臉,輕聲道,“老太太都急壞了,你要去也多帶幾個人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