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2 / 4)

小說:花氏孤兒 作者:瞎說唄

,包容,欣慰,種種心緒似荷葉上滾聚一處的露珠,相互擠碰,卻誰也無法將誰吞沒,最終只能化做若有似無的輕嘆:理還亂,就暫不理了吧。掀簾喚回錦瑟等人,重新上路。

錦瑟回到車內,見一面花今朝沉穩大方不復方才拘謹,獨坐了車內一隅,默然無聲中竟有幾分冷峻和親近不得,另一面自家夫人倒笑得甚是和藹慈愛,體貼地跟他打著商量,“這幾日密室馬車想必悶壞了吧,騎馬如何?”

錦瑟失聲叫道:“夫人!”

傲初塵抬手製止,只笑吟吟等今朝答覆,後者揚眉,“正想舒展筋骨。”

二人下車換馬,並騎前行。夾在兩山之間的大道在面前綠瑩瑩地鋪開,與尚還微冷的北方的天空相接,輕寒的空氣別樣舒爽。傲初塵駐馬,鞭指前方道:“過了這山口,就算出了彤梧城,你敢不敢與我賽馬,先到為勝?”

今朝側頭看著身邊這按年齡算來早已過了鼎盛時光的女子,她眉眼間的飛揚神采竟是連少年人都要讚歎。然而,她真就那樣信他?

“駕!”清嘯一聲,今朝一馬當先。傲初塵莞爾一笑,打馬去追。被遠遠拋在後面的錦瑟急得跳腳。叫喊聲從耳邊劃過,隨著疾馳的駿馬山野很快就聽不見了。逆著北方的清寒馳騁,馬鞭的亮響擊裂結成一塊的冬末的屏障,濺起星點碎綠,心情和精神也如冬去春來,冉冉希望就在眼前。

今朝輕鬆取勝,也許本可以乘著良駒絕塵北去,但他卻停了下來,回馬等待。稍後趕上的傲初塵卻是拼了全力,此刻鬟髻鬆散,面染紅霞,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其間想說什麼,卻笑得咳嗽起來。待止了咳聲,抬頭見今朝蹙眉看著她,大概是不慣世上還有她這樣放浪形骸的“貴婦”,灑然一笑道:“十五年一舒胸懷,何其快哉!”箇中滋味,今朝無由體會,然而立馬春山,臉上卻漸浮起笑意。

一支金釵自初塵髮間滑落,今朝眼疾手快,伸手一撈攥在掌心。傲初塵從今朝手中接過髮釵,兩人相視一笑,閒閒地驅馬道旁。初塵望向鈺京的方向,忽然回頭道:“這一路上我若稱你公子恐怕多有不便,不如我便喚你‘朝兒’吧。”

不防備,今朝的心房被猛然撞開,那在不期望中漸漸淡忘的心事一瞬間清晰起來,渴望得無以復加:陛下、娘娘、伯父、伯孃叫他“今朝”,母親記憶中似乎從未喚過他的名字,只有父親才會慈愛地叫他“朝兒”。父親自然是他愛戴崇敬的,然而多希望母親也能叫他一聲

“朝兒。”他沒有反對,她就當是預設了。

笑容沿著山川大地,綿延開來。但願北方的冬天,也早早過去。

被送回“家”時據說北方暴雪,風雪經由玄都到海都的商道,被困商旅、車馬、財物不計其數。事態嚴峻,“父親”親往視察。家人說接到信的“父親”已經在返京途中,算時日就快到了——既然還沒到,他便自稱日夜兼程、疲憊不堪,被人服侍著溫湯沐浴,高枕安臥飽睡一覺。醒來入夜,半明半暗的柔光下看見一張風塵僕僕,胡茬新長,真正稱得上“疲憊”的清瘦面龐。但這些絲毫無損傳聞中西甫玉廷王的俊美無儔,甚至更顯得霸道硬氣,勢如山嶽。

“朝兒!”急切的呼喚只換來木然的回應——他是連城,不是今朝,當然,也姓花,花連城。傾之嘆了口氣,抬頭以目光詢問守在一旁的大嫂。

植蘭淡淡地看了一眼,安慰道:“只是失憶,沒什麼大礙。”

這種事情也能被大嫂輕描淡寫成小事一樁,花傾之有些頭痛。“好治嗎?”他問。植蘭解釋道:“失憶有兩種,一種是因為不願記得,所以忘記,只要解開心結,自然就能記起;第二種是由於頭部受傷,這個沒有治法,但有時又可以不藥自愈。”頓了頓,她冷靜地下了結論,“今朝是後者。”

鈺京異象,北方暴雪,南邊的十步殺蠢蠢欲動,似乎跟朝中還有牽連,三十年平靜無事的帝國似真到了該出妖孽的時候。去罹和杜蘅離開後至今杳無音信,不知去向;窈瑩卻來信說殷綰身子又不大好,已是幾度生死徘徊,累得傲參心力漸衰;瓊華公主與駙馬左驥鬧了彆扭,回宮一住三月,駙馬不來接,公主不肯回,季嫵異想天開地讓他開解——真真奇怪,瓊華公主玉體嬌貴,不肯為丈夫生兒育女,難道也要他管?好端端,今朝又墜崖失憶國事家事,一團亂麻。

花傾之思緒紛亂之時,連城坐了起來,看著他的側影,見他挺直的後背隨著一聲輕嘆似是不堪重負地微微彎了下去,心中不忍,口中喚出兩個字,“父親。”

輕輕二字卻如銀瓶乍破,花傾之倏然凝視喚出這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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