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3 / 4)

小說:花氏孤兒 作者:瞎說唄

的孩子:每每只這一聲,所有的回憶和溫存都能從心底最深處翻湧出來:關於家,關於孩子,關於初塵,關於放舟江湖,攜手山林的將來——大兒駕弓,小女採蓮明知今朝並非初塵所生,花傾之卻總能在他眉宇間尋到那個明然少女的一顰一笑。是自己瘋魔了嗎?可窈瑩也說“這孩子倒有些像”,他知道她想說的是誰。

連城有些後悔這冒失的一叫,腳蹬著床榻向後縮了縮,將自己陷進素色帳幔的影裡。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他們說你是我父親,是真的嗎?”

花傾之驚覺自己的眼神太過凝厲,嚇到了孩子,輕笑著柔和了目光,伸手圈過“今朝”摟在懷裡,對他鄭重道:“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的兒子。”

連城枕在“父親”肩窩裡,水亮眼眸半閉,露出個安心的笑來。

植蘭見這廂父子情深,便輕移腳步,出了房間。負手掩門,抬頭望著深黑的高空,冬末春初的寒夜不由讓她環臂取暖。

連城抬頭望著“父親”,除了略凹的臉頰,更深的眼眸和鬢邊的白髮,那眉眼輪廓真有恍如臨鏡的感覺。難怪小時候母親總會告訴他“城兒快快長,長大了就會跟爹爹一模一樣了。”眼內忽有些潮意,為了這本不是給他的肩膀。

花傾之卻是誤解了,只當他受了驚嚇,乍見親人才會如此,一雙大手輕輕安撫,卻安撫得對方愈加想哭。連城已經快忘記眼淚的滋味了,那樣的處境下,稚嫩的孩童過早得懂得了“男人”的責任——照顧母親,保護母親。是的,母親,想到母親,也想到了三年前白姜帶著嘲諷口氣的悲憫,“你的父親,他不要你母親了,他在鈺京高官厚祿,嬌妻愛子,你和你母親,他早就棄了,忘了!”

渾身一震。

“怎麼?”花傾之一驚,探手去摸,“今朝”一頭冷汗。

“沒事”連城心虛躲閃,卻被“父親”拉起棉被裹了個嚴實,按回床上。

花傾之麻利地掖著被角,擺正枕頭,“你躺著,我去叫人做些吃的。”想了想,又道,“熬碗安神的藥,一併吃了,再睡一覺。”順便吹熄了床頭兩盞燭燈。

“父親還未吃過吧?”連城看著面前如尋常人家的父親一般照顧子女、親力親為的玉廷王,不由關懷了一句。一隻溫暖的大手覆上額頭,只聽“父親”道:“我沒事。”簡潔有力而令人安心的嗓音卻是有些暗啞了。

連城縮在被裡不再說話。花傾之臨走前在爐中加了木炭,出門招呼了兩名護衛進屋守著才放心離開。

吩咐廚下做些今朝喜歡的吃食後,花傾之去了植蘭的藥廬。銀吊子上煎著藥,繚繞著氤氳藥香,“守”在旁邊的是趴在膝蓋上已經睡熟的子車青青。

聽腳步知是傾之,背門而立的植蘭仍握著手中醫書,“剛才聽說你回來,從床上爬起來吵著要過去,我嫌她聒噪,打發她來煎藥,”放書回去,轉身看著青青搖頭,“這孩子,讓她乾點正經事竟就睡著了,頑皮時也不見她困過。”

“小孩子嘛。”看青青睡得熟,花傾之索性將她抱去隔壁房間的床上。青青動了兩下,卻也未醒。傾之轉身回來時見植蘭正倒藥濾渣,便隨口一問,“給朝兒的?”想必府上也沒有第二個病人了。

植蘭抬眼一覷,端起碗來,硬聲道:“給你的。”

傾之一愣,旋即明白大嫂是怕他連日奔波,身體吃不消,故煎了溫補的藥,便接過碗,捧在手裡轉了轉,“北邊的事交給大哥了,沒個十天半月怕還回不來。”藥稍一涼便一氣喝淨,把碗遞還回去,“我看朝兒還出虛汗,大嫂過去瞧瞧?”非是他不信任植蘭的醫術,只是為人父者遇到孩子的事情難免格外小心。

植蘭正尋思著但願臨行前給行已收拾的禦寒衣物尚還夠用,忽聽傾之說起今朝,捧碗轉身,不冷不熱地回了句,“不用,他好著呢。”

傾之有些莫名,但一來深諳植蘭脾性,二來深信植蘭醫術,便不多問。卻聽植蘭嘆了句,“你呀,又當爹又當娘,自今朝回來,薄姬還未去看過他呢。”

傾之靜默,只聽藥杵一下一下,敲打著寂寂深夜。

告辭植蘭,回房沐浴,將肩膀以下全都浸在略燙的水裡,肌膚感受著暢快的刺激,骨骼發出愉悅的輕響,隨著騰騰熱氣,連思維也輕飄起來,漫無邊際:

一會兒是吞天吞地的茫茫大雪,一會兒是滿山遍野的鮮豔山茶,一會兒是海都,一會兒是故鄉不知道今朝的遇險是否與十步殺有關,不知道十步殺的勢力在帝國滲透多廣,在朝中牽連多深,彷彿一把抓住了纓子,卻不知道地下那顆蘿蔔有多大。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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