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這些人,而是你要代替青瞳指揮作戰,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幫你遮掩!絕對不會!哪怕十六衛軍立即譁變了我也不會!我現在成了你的幫兇了!
你以為你跟著青瞳,學了她一點行軍打仗的本事,是因為她覺得你能指揮戰役?不是!她留你在帳篷中,只是因為你的背影像阿蘇勒,再也沒有別的原因了!除了這一點,你什麼也不是!”她狠狠呸了一口:“我怎麼可能信得過你來指揮?你是什麼東西?”
這一下砸中了趙如意的要害,話一出口,趙如意臉色立即變得比他那身白衣還要蒼白。可是一會兒工夫,他失魂落魄的眼睛裡漸漸點燃了兩把火,他的五官都擰在一起,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他低低的吼叫:“你還是信不過我!你們誰都信不過我!”他的神情帶著莫大怨毒,甚至有些癲狂的意味,只是叫:“你們都信不過我!”
花箋看眼這那張美麗的夢幻一般的臉孔上出現這種癲狂的表情,只覺得全身發寒。
可是她並沒有瞎說,青瞳不說的時候她還沒有注意,可是經她提醒,她也立即注意到了。趙如意的身形——那身形!竟然和阿蘇勒一模一樣!
她記得她們坐著馬車離開西瞻那一天,阿蘇勒裹著絳紅色的袍子,背對著她坐著,始終沒有回過一次頭的背影,印在廣闊無人的沙丘上,和現在這個人身影一模一樣!
同樣的身高,同樣寬度的肩膀,同樣修長的腰肢,連背部的曲線都一模一樣!
說青瞳留趙如意在身邊,只是因為這個背影,那是花箋怒極了的氣話,但是即便冷靜下來,她也還是覺得,至少和這個有些關係。要不然,青瞳怎麼會經常對著他背影出神?
看著趙如意一下子變得慘白的臉,她還有些內疚自己的惡毒,但是瞬間,她想到活生生的十萬人斷送在他手中,花箋只恨自己沒有能力說出更惡毒的語言了。
她狠狠和他對視,道:“我就是信不過你,你算什麼東西!”
趙如意狠狠盯著她,從牙縫中擠出聲音:“對,你信不過我!陛下也信不過我!沒有人能信得過我!因為我算什麼東西!可我為什麼行這一步險棋你知道嗎?就是因為霍慶陽已經到了江州!你知道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那個叫王庶的人是誰嗎?”
花箋冷笑道:“我當然知道,是九皇子苑寧瀣!青瞳寫下王庶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趙如意一愣,隨即冷笑:“你什麼都知道!她不瞞著你,你這樣蠢的人她都不瞞著,可是她卻瞞著我!她什麼也不告訴我!她寧願相信你這樣蠢的人,也不相信我!但是這樣東西——你肯定沒有見過!”
“什麼?”
趙如意轉身回到帳中,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錦盒,冷笑著開啟。
花箋見裡面是一封明黃色的綾子,兩頭白玉為柄,柄上刻著三足鳥,用硃砂填充。
她認識這東西,這是皇帝旨意中最隆重的一種,要放在宗廟裡萬世存檔用的。一般是用來寫登基祭天的祭文或者死前的遺詔。
祭文都已經留檔,那這個是
“先帝遺詔?”花箋脫口叫道。景帝有遺詔留下嗎?怎麼沒有人知道?
“對!”趙如意冷笑:“就是先帝遺詔!傳位九皇子苑寧瀣的遺詔!是那天晚上,陛下叫我回來找的東西!只要這個東西一公佈,陛下就成了篡位!你明白嗎?
我為什麼想在霍慶陽回來之前奪回京都,不就是為了這個九皇子嗎?京都被敵人佔領這麼久,我們一直沒有打下來,要是等霍慶陽回來,讓九皇子將都城奪回,那會對陛下有多不利!你想過沒有?”
花箋搶過來展開細看,上面果然是景帝的字跡。這是景帝被囚禁的時候寫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蕭瑟策劃了宮變,將軍政大權都掌握在手中了,卻還是有忠心支援景帝的人。他只是個太監,沒有能力讓景帝逃離,只能冒死偷來這封空詔。景帝當時還存了幻想,便寫下了傳位九皇子,並歷數青瞳和蕭瑟的罪狀,讓兒子想辦法勤王救駕的詔書。可惜這個太監已經被蕭瑟的人盯上了,出門即刻被抓,這封詔書也就到了青瞳手中。
青瞳沒有銷燬這封詔書,而是秘密藏起來隨身攜帶,原本是防備蕭瑟的,蕭瑟陰謀推她上位,她只怕萬一,此人是要利用她對大苑不利,這才留下這封對自己十分不利的先帝遺詔。這件事一直嚴格保密,花箋並不知道,也沒有什麼人知道。
青瞳被簫圖南突然抓走,同樣是為了怕她敏感的身份對大苑造成巨大傷害,所以心心念念,只讓趙如意立即去找這個東西,有很多話她沒有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