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著。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要怪就怪你自己,沒事幹嘛把住處蓋得像座迷宮,卻還不做好指示標誌!
聽了她的嬌嗔,雲棲俍非但沒轉移視線,反而看得更加專注。
因為他赫然發現朱媥媥面相有異,呈現不祥之兆,可她的印堂卻潔亮不見泛黑,顯得有些矛盾。
「看看看,要看就讓你一次看個夠!」她賭氣的將身子湊向前,讓自己的臉部在他眼前倏地放大。
「你最近最好小心點。」他神色凝重地開了口。
「你」以為他在恫喝她的朱媥媥猛地縮回身子。「你你又想怎麼整我?」
「整你?」這又是什麼辭彙?
「你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小女子太計較嘛。」朱媥媥誤將他的疑惑當成在思忖如何整治她。
「你知道擅闖養心殿者不是死就是削足挖目嗎?」睨她一眼,雲棲俍話鋒一轉,不露痕跡觀察著她的神色。
「你你說笑的吧?」他說得雲淡風清,朱媥媥可是聽得膽戰心驚。
「我從不說笑。」一無是處可以勉強接受,別有居心卻一絲難容。
「幸好我沒去過那兒。」她慶幸的拍拍胸脯,漾開笑臉,可笑容初展,便隨即僵住,因為他正表情怪異的瞅視著她。「你你幹嘛那樣看我?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沒去過養心殿?」
「對呀。」她用力點著頭。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麼可能知道?」話才出口,朱媥媥腦中就忽然靈光一閃,她不禁眨了下眼,戒慎地問:「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裡就是養心殿吧?」
「如果我說是,你該怎麼辦?」黑玉簫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視著他。
「涼拌呀,怎麼辦。」朱媥媥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不怕?!」雖不知她的「涼拌」是何意義,但她的神情告訴他,她一點都不在乎。
「有什麼好怕的?」她的表情不像不怕死,倒像是置身事外。
「你不該怕嗎?擅闖養心殿」
「等等。」朱媥媥打斷他的話,「所謂擅闖是不經你的同意私自闖入,可我應該是你親自抱進來的吧?」她料定雲棲俍沒大方到讓其他人分享自己女人赤身裸體的模樣。「所以擅闖二字你是不是該自己留著用呀?」
「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養心殿就單指這屋子吧?」
「要不還包括哪裡?」他的邪惡眸光和璀璨無比的笑容,讓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你說呢?」話一落,靠西邊的窗子倏地敞開,窗外景緻一覽無遺。
隨著頰上黑玉簫的引領,朱媥媥被迫看向窗外。
「那那是」她戲水的水池!
「聖池。」雲棲俍再次「好心」的幫她解答。
「不會吧?!」朱媥媥錯愕不已地咬著唇,臉色瞬間刷白。
你知道擅闖養心殿者不是死就是削足挖目嗎?雲棲俍駭人的警告驀地在朱媥媥腦中引爆。
「看來『擅闖』二字還是必須加諸在你身上了。」由她一連串的反應,他已經可以確定她是無心闖入養心殿。
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若不處置她擅闖養心殿的過失,往後聖宮內的禁令將無人畏懼,他所說的話恐怕也將大打折扣。
可若嚴懲她,以她當前虛弱的身子,定無法承受而當場昏死。即便等她痊癒,以她那瘦弱無用的身軀恐怕也難以招架君無影的嚴刑侍候,屆時她唯一讓他心動的嬌憨無畏特質定也蕩然無存。
為了他的威信,他該狠心捨下她!
可要真捨得下她,他就不會明知她不是命定之人還將她強行帶回,更不會明知她無用至極還不將她驅離宮門。
「所謂擅闖應該是明知故犯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更何況迷路這等小事應該罪不至死吧?」她不怕死,卻不想因為迷路而死,因為那實在是太太太丟人了,比先前被噎死還丟人。
「不想死?那你是寧可削足挖目了?」
「削足挖目?!」朱媥媥倏地膛大眼,「那我寧可死了算了。」
光用想的就感到毛骨悚然了,要真沒腳沒眼的過一輩子,那豈不比死還難受!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望著他高深莫測的表情,她不住地猛嚥唾沫。
「開玩笑?」這又是什麼辭彙?「什麼意思?」雖然朱媥媥的用字遣詞常讓雲棲使聽不明白,可他總將它視為鄉野俗語,並沒有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