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房裡人人都得了一些。那些糕點只是外觀上做壞了,味道還是極好的,杜月兒吃了一次就徹底惦記上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去偷吃罷了。
謝季柏唇角露出一抹淡漠的淺笑,將手中蝴蝶酥一拋:“接著。”
杜月兒站在書案旁靠右邊的位置,謝季柏卻故意將蝴蝶酥扔向左邊房門之外,杜月兒眼見那金黃泛著亮光的蝴蝶酥就要落在門外地面上砸爛,瞳孔微縮,全身肌肉緊繃,腳下突然發力,一瞬間閃至門外,在蝴蝶酥落在地面上的前一刻抄在手中!
“啪啪啪”
謝季柏拍手,“接得不錯,賞你了。”完全一副逗狗的口氣。
杜月兒大喜,幾口就將手中蝴蝶酥吃下,甜甜脆脆帶著濃郁的桂花香,杜月兒吃完後又眼巴巴地瞧著謝季柏,希望他再扔。
謝季柏不負她所望,忽而整盤蝴蝶酥端起,將最後五塊全部拋撒了出去:“接到就歸你。”
杜月兒彷彿得令的狗兒一般,就地一個懶驢打滾,正好滾至蝴蝶酥下方,兩臂分開,兩手在空中一陣亂抓,瞬間就各抓了兩塊分別入左右手,接著嘴一張,將最後一塊叼在口中。
謝季柏見她得手,雙目微合,薄唇輕吐:“流光。”
杜月兒突覺後背隱隱發寒,有一股凌厲的殺氣直襲她身後。其實這股殺氣從她一進書房,憑著野獸般的直覺她就已經發現,不過她聽府中下人八卦,豪門公子們都會有些侍衛暗中保護,所以也沒太在意。不想如今這侍衛卻要取她性命!
杜月兒天賦異稟,天生不論速度還是反應力均快過常人,是以很快反應過來,身體向前一撲躲開這道攻擊。待她回首時,發現書房中站著一個黑衣勁裝打扮的侍衛。那侍衛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俊美的臉稜角分明,如刀削斧刻般,藍色眼睛,顯然帶了胡人血統。
流光一擊不成,眼中微帶詫異,手中劍勢不停,再次如毒蛇般纏上杜月兒,招招致命,毫不留情,真要將杜月兒斃於劍下——她若是躲不過去,那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生死關頭,杜月兒還不忘嘴中美食,她幾口先將叼在口中的蝴蝶酥吞下,又將手中的四塊一齊塞進嘴中,邊吃邊躲。她並不會武功,根本不懂什麼身法,什麼走位,只是憑著野獸般的直覺和速度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殺招。
流光經驗豐富,很快看出杜月兒並不會武功,故意賣了一個空門給她,杜月兒沒什麼打鬥經驗,見有機可趁也不疑有他,下意識便奪路而逃。不想她這個舉動卻正中流光下懷,他算準時機腳步一變,突然出現在杜月兒身前,手中長劍直指杜月兒心口,在不懂武功的人看來,就好像杜月兒自己往他的劍尖上撞一樣!
杜月兒目眥欲裂,那一瞬間,眼前的畫面好像被無限放慢了一般,時間幾乎停頓,她恍惚中似乎聽見腦中有一根鉉被拉緊到了極致,接著猛然放開,銀瓶乍裂!
杜月兒一聲暴喝,右腳向前用力一踏,只聽“嘭”一聲巨響,瞬間在厚實的紅木地板上踩出一個三寸深的坑,硬生生止住了身體撞向前的勢頭,終於停在離劍尖不到一寸的地方!
流光怔然。
杜月兒經過這生死一瞬,隱藏在骨子中的暴虐氣息再次被激發出來,書房內的壓力徒然增加,大股不祥的氣息仿若化作實質壓在流光身上!流光後背冷汗涔涔,心臟一陣狂跳,身上壓力倍增。再看杜月兒,不知何時她臉上屬於人類的情緒已經被全部抹去,只剩下一份被激怒野獸的猙獰之色,瞳孔豎立在背光的陰影裡泛著幽幽綠光!
“不好!”流光心下大驚,提劍欲刺,卻聽“錚”一聲金石之音,杜月兒的左手竟然徒手抓住劍身!她手上肌膚隱隱泛著金紅光澤,長劍入她手中彷彿被鐵板夾住一般,半分動彈不得!
杜月兒雙目緊緊盯著流光,如同盯住獵物的猛獸一般。流光被那不祥的豎瞳一盯,只覺全身發軟,饒是身經百戰的他此時也鬥志全無,若不是從小殘酷的訓練支撐,幾乎就想要跪地求饒。
卻在這時,杜月兒動了!
她抬起右臂,手掌以極快的速度平伸,尖銳的指甲方刺入流光胸口半寸,一個水晶鹿鎮紙夾雜著內勁襲向她脖頸後的風池穴!杜月兒不防有人偷襲,穴道被打個正著,悶哼一聲,緩緩轉過頭,謝季柏已從書案後站起,還保持著投擲的姿勢。
杜月兒呆立片刻,眼中豎瞳消散,眼前一暗暈倒在地。
流光撿回一條命,冷汗顆顆滴落在地板上,手中長劍哐當掉落,人也跟著順勢跪下,以額觸地:“流光謝少爺救命之恩。”
謝季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