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航汗顏,她現在是一“叛徒”,不是中校。訕訕地抓抓頭:“不知首長在不在,來前也沒有聯絡”。
“應該在的,”韋政委陪著諸航去門崗登記,諸航遲疑不決,不知要不要上樓,還沒想清楚,電梯從上面下來了,門一開啟,卓明和兩位穿著大校制服的男子從裡面出來
“爺爺!”帆帆補韋政委的胡茬戳得小嘴撅得高高的,看到卓明像看見了救星,小手一張,要卓明抱。
兩位大校連忙和卓明道明,卓明抱過帆帆,凌厲地掃了諸航一眼。
諸航把紙袋背在身後,對著卓明嬉皮笑臉。韋政委覺得好想笑,當著卓明的在,又不能笑,忍得臉都變形了。
電梯停下。“先去我那。”卓明出聲了。諸航縮回邁了半步的腳,向韋政委擺了手,問卓明:“有冰淇淋吃嗎,爸?”
“別以為喊我一聲爸,我就會原諒你,告訴你,行不通!”卓明臉上的寒霜,罩得嚴嚴實實。
“我都被處分了,還這麼計較,心眼真小。”諸航嘀咕。
“你犯的是原則錯識。”卓明厲聲斥責。
諸航識趣地閉上嘴,乖乖跟在卓明的身後。卓明關上辦公室的門,找出紙和筆給帆帆畫畫玩,然後轉過身,咄咄逼人地瞪著諸航。
真是差別待遇,諸航有意見。
“你有反省自己的行為嗎?”卓明問道。
諸航高聲回答:“有,我對首長不夠信任,才讓駭客組織有機可乘。”所以心裡面儘管委屈至極,她也認了。
卓明閉上眼睛:“只有這些?”
諸航納悶了,其他她沒幹什麼呀!
“為什麼要去代孕?”卓明倏地睜開眼睛,兩道寒光射向諸航。
“那個”首長不是都解釋過了嗎,諸航心虛地嚥了咽口水。
“你心裡面可能覺得自己很仗義、很朋友,雖然對方利用了你,但你問心無愧!”
她是這麼想的。
“可是你必須承認,這將是你人生中一個很大的汙點。”卓明音量上升了一個高度。
諸航笑了:“用一個汙點,換到首長和帆帆,值了。”
卓明指尖直抖,他在對牛彈琴嗎!重重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航航,爸爸很心疼,你是這麼活潑而又聰慧,如果遇到的人不是紹華,將會怎樣?社會不是像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在你目光達不到的地方,它是黑暗的、可怕的。”
大首長原來是在氣她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任,他沒有把她當媳婦,而是視作自己的孩子。“爸爸,我錯了。”諸航是真的後悔了。如果和首長有緣。曲曲折折。終有一天會遇見。以清新陽光的姿態出現,而不是像一顆隕石突地砸在首長面前,他們的相愛也許會順暢很多。
“還是年輕呀,成熟不是三言兩語教得會的,要受過許多挫折才會懂得。慢慢來,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諸航鄭重點頭。
“新工作開始了嗎?”
諸航一怔,大首長有千里眼,咋知道她找到工作了。
“從幕前退守到幕後,這樣不太引人注目,保密性高,相對安全,紹華的壓力也會小些。”
諸航越聽越糊塗,這說得是誰呀?
“紹華還沒和你談?”卓明看出諸航的疑惑。
外面有人輕輕敲門,安靜畫畫的帆帆騰地跳出來,顛顛地跑去開門。“爸爸!”他咯咯笑了,抱著卓紹華的兩條腿。卓紹華緊張地看向諸航,她在笑,他悄悄舒了口氣。
“秘書說有緊要公文送給您過目。諸航、帆帆,我們下去吧!”
諸航窘得忙站好,把紙袋揉得嘩啦啦響,眼睛慌亂得不知看向哪裡。
卓紹華鎮定 地抱起帆帆:“帆帆,和爺爺說再見。”
電梯內,“我聽韋政委說你們來了,就過去看看。”卓紹華說道。
氣氛有點古怪,不過,不是硬邦邦的,反而像甜蜜。
一進辦公室,諸航把紙袋放在沙發上,從其中一個裡取出一隻檯燈,她走到桌邊,扯下桌上那盞檯燈的插頭,再插上新臺燈的插頭,柔和的光灑了一桌。檯燈是銀灰色的,造型誇張得像外太空的產品,上面還貼著一張大頭貼,她和帆帆笑得嘴巴長得大大的,估計裡面的扁桃體都看得清楚。
卓紹華嘴角這次抽得像痙攣。
“這盞用太久,該換換了。”她從秘書那裡要了只盒子,把檯燈裝上,小心地塞進檔案櫃的最下面。抬起頭看他時,略略有些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