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靜默中,他的心,慢慢柔了、暖了。那感覺很細膩,但是很清晰,也久違了。
三人坐車回家,還有一小站路時,他讓小喻停車,說要散會步。陽光的餘溫還沒散盡,散步的人很少。走了一會兒。帆帆和諸航就一頭的汗。對街,停著一輛冰淇淋車,店主搖著一把大大的蒲扇,有一聲沒一聲地吆喝。
“冰淇淋!”帆帆和諸航一起舔了舔嘴唇,兩眼放光。
“站在這別動。”卓紹華看了看左右的車流,不算太急,他飛快地跑過去,買了兩支冰淇淋。
高大英俊的男人,一手香草冰淇淋,一手草莓冰淇淋。這時,車多了起來,他快速穿過馬路,不管如何身形矯捷,都有點兒狼狽逃竄的感覺。
如此這般自毀形象,只是為了兩支冰淇淋
咫尺之遙,看得清首長幽深的眸,分明有墨色有翻湧,她小小的身影在其中,隨潮起潮落。驀地想起很久前的一個夜晚,她被成緯欺負,他帶她去射擊場打槍玩,上車時,她的腿有點麻,他蹲下來,輕柔地為她按摩似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件疊起來,才發覺他是這般寵溺她。
吃了一嘴的甜膩,回到家,諸航拉著帆帆先去洗臉,手裡的紙袋讓卓紹華拿進臥室。卓紹華隨手放著桌上,紙袋倒了,一盤碟從裡面滑了出來。桌紹華拿起來一看,是他喜歡的一位美國鄉村音樂歌手的專輯,他再往紙袋裡看看,呃,是男式內褲,還有字條,上面寫著他常用的牌子和尺碼。
院子裡,諸航和帆帆甩著溼淋淋的手,在追逐嬉戲,笑聲帶走了八月最後一絲炎熱。
這個晚上,諸航給帆帆講的故事是《三隻小豬蓋房子》,她講得很生動,帆帆問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諸航的回答也是有別於常人思維的。應該在書房裡忙碌的卓紹華,卻站在走廊下。帆帆不像以前那麼乖得讓人心疼,壞壞的天性又漸漸顯露出來,因為諸航回來了。任何人都無法替代諸航給帆帆的愛。
月亮扯過一片雲,將滿身的清輝掩在其間,夜風若有若無。臥室裡的燈熄了,兩人應該睡下了,他仍站著,捨不得離開。
“首長?”諸航看到映在窗簾上的身影,開門出來。
他不說話,向她走去。
諸航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突然被拉至他溫暖的懷中,鼻腔中滿滿都是他的呼吸,他低了頭,湊近她的耳,唇齒觸到她的耳郭,低語:“你問過我,如果佳汐和你同時出現在我面前,我會選擇誰。”
是的,在天目湖她問過,答案,她已自己找到了。
“我會選擇佳汐。”
她呆若木雞。
“和佳汐在一起,真心地付出,用心地對待,當意外發生時,我會安然地繼續生活下去。人與人的緣分有長有短,這是上天的安排,非人力所能控制。在緣分到來時,沒留下任何遺憾,就已足夠。可是,和你一起,真心地付去,用心地對待,當意外出現,我卻做不到冷靜、從容,彷彿生命被抽空,好像沒有了明天,沒有了意義。黑夜漫長,前所未有的孤單、寂寞令我窒息”
“不要說了,首長!”她捂住了他的嘴,臉頰上已是潮溼一片。她聽到了首長最最深情的表白,雖然他沒說“愛”。是她無知、她笨,逼著首長說出這番不像首長會說的話。
要什麼樣的回應才恰當,似乎,只有“首長,吻我!”她在他懷中顫慄,眼神固執而又較真。
他俯下頭,並沒有吻上她的唇,而是啞聲問道:“諸航,這是哪裡?”
她愣了下,回道:“我的家!”
“我是誰?”
“首長!”
沉默
“老公!”
她一向聰明:“我愛的男人,深愛的。”特意強調了下定語,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的心。不是對佳汐的仗義,不是為了給帆帆一個完整的家,不是為這為那,她留下,只有一個理由,她愛他,想和他一起,一生,一世!
卓紹華眸光一沉,慢慢地貼近,噙住她等待已久的唇,閉上眼睛,轡細描摹,緩緩刻畫,她的柔軟,她的俏皮,她的清甜,與記憶一一重疊,絲毫沒收有任何改變。
在他的唇舌糾纏之下,諸航呼吸漸漸紊亂,兩隻手在他寬厚的背上游走,從脊肩到腰際,,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緩緩向下,向前,落至他的腰間。
他睜開眼睛,像是遲疑了下,其實是在分析形勢,然後,他果斷地抱起她,向客哀悼走去。穿過草木,邁上臺階,他沒有開燈,甚至都沒拉窗簾,月光鑽出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