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明志的;有遇見不平之事,逞強出頭,一死博取身後名的;有正義滿懷,怒火滿腔,腦子發熱就什麼都忘了,見到敵人不顧實力懸殊,舉劍挑戰的」淡淡掃一眼鳳鳴。
目光雖不嚴厲,但也瞧得鳳鳴羞愧得兩腮泛紅。
「我總是在想,這些人,是不是世上就沒有他們在乎留戀的人,所以,他們才會把自己的性命不當一回事。」
「不是不是,我在乎留戀你,真的。」鳳鳴小聲申辯。
容恬低頭凝視他,良久,嘆道,「以後再面臨這種抉擇,想一想當初你接到我死訊時的心情,那也是你一旦出事,我接到訊息時的心情。而這種絕望,會伴隨我一生。」
鳳鳴自從和若言決鬥了一場,早就打定主意要成長起來,像容恬一樣剛毅強大,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懦弱的亂掉眼淚。
所以容恬消失三天,他就算再痛苦再難受,也撐著沒有哭過。
但現在聽見容恬這聲嘆息,什麼剛毅強大都化為烏有,彷彿自己默默死在若言夢中,和容恬天人永隔的慘事真的發生了,而且無可挽回,瞬間心痛到了極點。
淚珠跌出眼眶。
鳳鳴死死抱著容恬脖子哭道,「我不要!我不要!」
外面的人正忐忑不安地揣測屋內形勢,忽然聽見鳳鳴在裡面悽慘哭叫,曲邁一個激靈,暗忖好啊!你這西雷混賬王難道還敢打我們蕭家少主?
曲邁一腳踹開門,餓瘋了的豹子一樣竄進去,大喝道,「少主別怕!屬下來了!」
到屋裡一看。
容恬坐在床邊,鳳鳴坐在容恬懷裡,兩人正緊緊抱著一團。
聽見後面動靜,鳳鳴茫然轉過頭來,雙眸好像兔眼睛一樣哭得通紅,眼角猶帶著淚珠,驚訝地瞪著曲邁。
曲邁也瞪著他。
下一秒,容虎從門外追進來,氣急敗壞地拽著曲邁的後衣領出去了。
臨走還不忘順手關上被曲邁踹開了的房門。
經過這麼一鬧,鳳鳴也不好意思再哭。
被屬下看見自己哭得慘兮兮的臉,真的挺丟臉的。
房裡剩下一對小情人,甜膩地卿卿我我。
「以後還任性嗎?」容恬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拭鳳鳴臉上的淚痕。
「不忍心。」
「乖嗎?」
「乖。」
「那先喝藥吧?」
「啊?可是已經喝過了呀。我這幾天很配合,都是主動喝的,不信問秋藍。」
「知道你有喝。」容恬瞥他一眼,「可剛才你把喝下去的藥吐出來了,有沒有這回事?」
鳳鳴今非昔比,已經不懼怕喝那麼幾口苦藥汁了。
但成長也有成長的煩惱,似乎這麼一成長,就等於把討好處,講條件的大好時機都失去了?
「藥可以喝,但是要有糖果。」
「糖果?」
「咳,這個。」鳳鳴指指容恬形狀完美的薄唇。
想表現得雲淡風輕,但從耳後根紅到脖子的臉,已經暴露他心裡的緊張和靦腆。
唉,要比臉皮厚,真是拍馬也趕不上容恬啊。
怎麼他每次都可以很風流倜儻、瀟灑自在地,宛如談論天氣一樣,臉不改色地向自己提出親吻、抱抱、次數、姿勢的要求呢?
「三日不見,想念本王的吻了?」容恬非常享受鳳鳴赧然的主動,微笑著問,「那你先說說,本王的吻有多讓你舒服,是喜歡舔你的牙床呢,還是咬你的舌尖?」
鳳鳴被調戲得渾身發熱,大為窘迫,正要不甘心地抗議,忽然臉色一變,軟軟趴在容恬身上,蹙眉說,「哎呀,胸口好悶,我是傷員。不好!肺又痛了,可能要吐血了。快!人工呼吸!人工唔唔——!」
期待的吻,帶著他最愛的男人的氣息,終於覆上了他的雙唇。
濃烈、掠奪、肆意、佔有
若輕若重地咬著舌尖,激起身體陣陣顫慄。
如蜜,如糖果。
甜度剛剛好,很配苦口良藥。
第八章
離國,王宮。
紅木雕花窗外那樹綻開得滿冠的白靈花,終於在一夜長風后,露出了春盡的頹態。
遠遠凝視著從枝頭無力滑下的潔白花瓣,妙光靜立窗前,彷彿追憶從前,思慮已到千萬裡外。
但實際上,並沒有錯過身後的親信中鑄,稟報的一字一語。
直到那人說完,妙光仍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