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是不是跟那些人說了什麼,但理論上講,應該不太可能,阿雲一直在他身邊,這個時代,貝城再發達,他也不相信能出現什麼遠距離直接傳遞訊息的工具。
李識曛問道:“帶走你就算了,他們為什麼要帶走我?”
阿雲搖頭:“我也不知道。”
李識曛看了看阿雲的神情,以他對阿雲的瞭解,阿雲並沒有說謊,真是太奇怪了!別的那些被帶回嚎谷的雌性他們都沒管,居然綁了自己來?
李識曛也暫時無法,他很擔心此時嚎谷的狀況,他被掠走,白又沒回去,只怕會亂成一團。但眼前的境況,他也做不了什麼,要說用阿雲做人質逼迫外面的人放了他,一來阿雲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他實在幹不出這種事,二來外面是大河,更遠處無非就是森林曠野,如果只是野外生存,就是現在身上沒有工具他也不怕,但離開船隻在這條河上就太危險了,而且,外面那些人有翅膀,綁了阿雲怎麼逃掉是個大問題。
腦海中胡思亂想一陣之後,李識曛想得腦仁都疼了,依舊無解,他嘆了口氣,只能靜觀其變了。
除了不放他們出去,外面的人倒沒怎麼為難他們,吃喝一應都有,只是送進來的器具都是木製的而且沒有任何稜角,東西也不是開門送進來的,而是從門上的一個小窗上遞過來的。他和阿雲的個人問題也都是在房間一角的簾子內解決,汙水汙物也是從小窗遞出去。
李識曛深深覺得外面的人並不瞭解自己卻依然這樣謹慎,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帶回貝城!
遇到這樣的事情,李識曛深感無奈,對方完全沒有任何可趁之機,如何逃走真的是個在問題。
但這艘船的航行並沒有留給李識曛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為是順流而下的緣故,不過數日,外面遞進來的除了清水、食物還有兩套淺色的衣服。李識曛看了一下那個款式,正是當日阿雲穿到嚎谷去的。
多年沒有穿這樣棉布布料的衣裳,李識曛有幾分懷念,但在這種場景下不得不換上這種帶著對方標記的衣物,他卻更覺得有幾分不悅。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識曛並不想用這種牴觸的行為來喚起對方對他的警覺,只是默默地更換好了衣衫。
船艙門開啟時,李識曛不禁眯了眯眼,外面密密地夾道站了兩排人,看來就算要逃走這也不是個好時機。
讓李識曛覺得奇怪的是,那些人顯然和開始那個青年一樣,都是背後生著巨大羽翼的種族,但此時他們卻裹著長袍,連羽翼都完全地籠在了長袍中,顯得背後十分臃腫龐大,看起來十分詭異。
阿雲跟在李識曛身後,向一箇中年的冷肅羽人說著什麼,神情十分忐忑不安,這個羽人衣著同別人一樣,但袖口、領口、腰帶上的花紋更加繁複重疊,顯然地位更高,看來這就是阿雲說的那個武長了。
李識曛看著那個武長微微皺眉,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堅持要帶走他。明明這個人他從來沒見過,在此之前,他只見過一個死掉的帶翅膀的人,在河邊也是這些人打起來而涉及的他和白。當日,他應該也沒有暴露在這些人面前過才對。
他們所用的語言在李識曛聽來有些陌生,他聽不太明白,而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周圍的事物轉移,這裡居然算是個碼頭?
李識曛非常驚訝地透過“人牆”看著外面的地方,許多船隻或者是要停靠卸貨,或者是要出發遠航,船隻之間差別也很大,最破的就是嚎谷手工量產的那種小木排,也不在少數,最好的就是李識曛所在的這艘,三桅杆,大船艙,帆上還有一個大大的“日”字標記。
周圍的人似乎都知道這艘船不好惹,停靠的、起航的、卸貨的都離得遠遠的,繞道而行,竟然還不斷有人朝這邊行禮跪拜。目力所及的不遠處已經可以隱約看到一座高大的城池。
武長並沒給李識曛留下太多好奇觀望的時間,他不知和阿雲溝通完了什麼,領頭踩著踏板朝船下走去。
李識曛暗暗撇了撇嘴,這些人還真是小心,居然船上船下都用人牆將他包圍了起來,周圍那些忙碌的船隻又離他們遠遠的,周圍是個真空地帶,完全沒有逃跑的空間。
他表現得非常識趣,腳步不遲疑地跟在武長和阿雲後面下了船。
然後,他們上了一輛馬車!
李識曛非常驚訝,這個貝城居然已經可以做出馬車來了,那個木製的車輪他自己還沒怎麼抽空做出來呢,在這裡居然看到了成品。而那個拉車的真的是馬,李識曛在南方草原上遠遠見過,沒想到貝城竟然早就馴養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