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於璟王爺的戲法開演。
他一人站在臺上,清俊的臉上始終帶著出塵不染的笑容,手法利落,技巧嫻熟的變出各種花樣。
一會兒是承在青花瓷碗中的錦鯉,一會兒是兔子還有不知從哪兒摘來的花束,那藍色的長袍中不知藏了多少東西檑。
這次,汐瑤沒有上去搭手,可她卻是睜大眼睛仔細的瞧了,饒是想找出點破綻與他留下遺憾,都沒鑽到那空子。
陳月澤幾個妥是給足了面子,叫好聲不曾停過,顏莫歌還玩笑著問,能不能打賞?
這般作惡的念頭,也只有他才生得出來了鼎。
而戲臺上,人如戲法,沒有一顆灑脫至上好無旁騖的心,怎能做到行雲流水?
早她就曉得,祁璟軒是雪山崖壁上的冰蓮,世間紛擾,不適與他。
可他偏生在皇宮,長在皇宮,與險惡的爭鬥脫不了干係。
望見他在臺上盡情施展,露出滿足愉悅的笑,或許汐瑤不想承認也罷,遁入空門,是他最好的結局。
待到戲法全然變光了,樓外仍不得天色,街上有百姓挑著擔子往市集去,更多的方向,是打算出城到嚴法寺進香。
這天不但有百位高僧與國師一齊誦經祈福,更是璟王爺受戒出家的日子。
樓外人聲窸窣,反倒是這樓裡,裝著這樣多的人,卻靜得不同尋常。
“好了,本宮要回去睡瞌睡了,十二,你自個兒去嚴法寺吧,待本宮得閒了再來探望你。”最先開口的是祁若翾,她語態勝似從前,彷彿自個兒的親弟只是到那寺廟裡去小住幾日,早晚都會回的。
故,她放了大心回去睡回籠覺。
隨之,冷緋玉和陳月澤等人也起身,該到入宮上朝的時候了。
沈瑾瑜邀顏莫歌換個熱鬧的地方喝一杯,國色天香樓就在不遠的臨街。
這人便各自尋了藉口離開,轉眼,只剩下汐瑤和祁璟軒。
他還站在臺上,汐瑤站在臺下,兩人方是對視了會兒,她勉強笑了出來,道,“該不是要我送你去嚴法寺?”
那個地方,亦是她最不想去的。
祁璟軒聞聲揚笑,就著臺邊坐下,向她招手,“午時才受戒。我自個兒去就成了。”
悲歡離別,他也傷情。
汐瑤費力的爬上戲臺,挨他邊上坐,這樓裡空蕩蕩的,大門緊閉,唯外面川流不息的人聲越發嘈雜。
心境在何時改變了?
默了會兒,祁璟軒先道,“說來稀奇,當初第一眼望見你時,我就覺得你親切得很,你可知,此樓並非是我第一次見你。”
汐瑤亦是點頭,說,“此樓也不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那天我隨月澤逃了學,進這樓望見你時,也有些許意外,後我又想既然遇上了,又得你找我搭手,天都要我巴結你,我自當抓住機會。”
想起那天,那日,汐瑤的心思可不簡單。
她又道,“最初連我待你都不是真心的。”
“無妨無妨。”祁璟軒擺了擺手,眸色清亮,“雖我自小隨師傅遊歷在外,但凡被誰曉得了身份,巴結的還少麼?那時武安侯剛去,你為自己多盤算些,不是壞事。只你這人就喜歡把自己想得太壞,可是又與壞人委實不沾邊,否則”
“否則你也不會邀我來看你變戲法?”汐瑤接著道。
隨即,兩人都笑了起來。
有些話不用明說,只,倘若他們都是普通百姓,興許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憂,興許,就能做一世的摯友。
“汐瑤,你怪不怪七哥?”這還是祁璟軒最擔心的。
從他們來,到祁雲澈去上朝,他都不見他們多說半句
“若我說怪他,你不會連出家都不安穩吧?”汐瑤和他說笑,揚頭隨意環顧樓裡格局。
怕是這是凌翠樓一年四季最空闊的時候,至此一日。
視線在遊移了一圈後,定在祁璟軒的臉上,“還是說,你想在出家前替我把心結解了,結了我的心結,就是你的成全。如此一來,你毫無後顧之憂的遁入空門,在往後吃齋唸佛的時日裡,偶時想起我們,便不得遺憾了。否則,你會覺得前生實在不圓滿。”
他被戳中了心,眉頭一折,笑得不好看。
他反問她,“你覺得若你阻止七哥,會有怎樣的結果?”
汐瑤聳聳單薄的雙肩,撇嘴道,“我哪裡曉得,都沒做過。”
那後果,自是難以預料的。
祁璟軒慶幸道,“還好你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