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取時日,祁煜風是聽出來了,“你放心,本王有言在先,絕對會留你一命!”
“我的性命只能留到殿下登基大典那一日吧?”
汐瑤由笑轉為疑惑,“恕我大膽一問,倘若最後皇位不是殿下的,不知我能活到幾時呢?”
祁煜風挑眉看她,狠厲的眼色裡都是絕對,“休要以為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本王不會給老三這個機會!不管你手裡有沒有父皇的密旨!”
慕汐瑤隨祁雲澈回京的第一日,父皇只召見了她一人。
祁煜風早就在揣測那日父皇會與她說什麼話,今日在藏墨閣時,她句句都針對他,肯定說父皇最不待見的兒子就是自己
除了想要激怒他,事後聯絡在太廟前她對老三說的那句‘信我’,推敲起來只有一種可能!
聽他自個兒猜了出來,汐瑤頓覺沒趣,訕訕收了目光,小手湊到嘴前打了個呵欠,既是如此,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祁煜風懷疑的看著她,又問,“誰給你下的毒?是什麼毒?”
“讓你知道了又如何?”汐瑤不領他情,這人情,他也給不起,“我自己都不知是何毒,只曉得暫時死不了。”
這是實話。
在藏秀山莊那天,她確實得知許多事。
賽依蘭在拿出毒藥時,只告訴她,倘若她一心一意跟著祁雲澈就不會有事。
可說了此話後,她又神色詭異的改口道或許會沒事。
也就是說,她的生死與祁雲澈息息相關,但又並非絕對。
所以體內的毒不是生死相依。
想到這裡,汐瑤無所謂又無奈的笑了笑,繼續對祁煜風道,“你且放心,雖我與冷緋玉、陳月澤關係素來要好,也不至於我人沒了,他們就會同你拼個你死我活。”
皇上剛去,朝中各個派系為了新君一事,定又會有一番更為激烈的爭鬥。
冷家為了阻止祁煜風登基,除了擁戴祁明夏別無選擇。
而納蘭家站在哪一邊,此時還很難說。
就算汐瑤不立刻將密旨拿出來,眼前這人也還有場惡仗要打。
加上祁明夏深謀遠慮,需不需要她的幫忙還是另一回事。
她是忠臣之後,又在祭祖大典上不惜傷了祁雲澈表明立場,若祁煜風急著要她的命,無不是給冷家抓住把斌。
終歸,她暫且死不了,但也活不了太久。
祁煜風的心思,她能猜測一些。
“殿下若沒有要問的,大可離開了,不送。”罷了,汐瑤不給面子的趕人,“哦,晚膳時候到了,煩請殿下命人為我準備,若可以的話,最好再派兩個信得過的宮婢來。”
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了,她人被囚禁在赤昭殿,沒理由事事親力親為吧?
“我是不會想逃跑的,不過為了防止殿下戒備的人想來看我,建議殿下多派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守門。”
一股腦兒的說完,祁煜風沒有一掌拍死她可算天大的恩賜了。
他雖欣賞慕汐瑤,但也十分的討厭她!人都將要行出了,又轉身來道,“本王很好奇,你用玉簪刺老七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要他的命嗎?”
汐瑤手裡還握著早就被她手心焐熱的半支玉笈子,她笑得漫不經心,“粗粗算來,應當還有半寸之距吧”
不過那時是真的恨,她刻意不去想的,騙了自己假裝不知埋在心底的,統統都湧了出來,她痛苦難當,不知是入戲太深,還是早就身在戲裡而不自知。
母債子還,天經地義。
她多想不顧一切和他走啊
可是,賽依蘭下了一步狠棋,她早就被逼得做了選擇,她不能走。
再言此時想來也晚了。
“你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祁煜風深深蹙眉。
汐瑤對他笑得更為快意,“這叫‘有備無患’。”
祁煜風走得半個時辰,天黑盡。
整個赤昭殿除了汐瑤呆的小廳,其他地方黑漆漆的,靜得連她的呼吸聲傳了出去,陣陣詭異的迴盪開。
她坐在原處陷入深深的思緒,得外面交疊的步聲響起,才醒然。
外殿霎時明亮,但聞有個女聲在吩咐其他人佈菜,隨後一聲‘大師,這邊請’,倒是讓汐瑤發了懵。
大師?
難道是祁煜風覺著她太過牙尖嘴利,找了個和尚來渡她?
聽聽佛經尚可當修身養性,別讓她跟著一道食素可就痛苦難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