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身旁的姑姑親自扶她起身,賞了她今兒個入宮的第一道。
“快瞧瞧慕丫頭,剛說起你,你就來了。”袁雪飛朱唇啟合,示好的話音。
她往祁雲澈坐的那端望了望,笑得富貴又端莊,“方才我們都瞧見了,你剜老七那一眼真真厲害,可是還在惱他昨夜?”
笑裡藏刀可是袁皇妃的拿手好戲,見到人就提這件,汐瑤毫不意外。
這裡從來都不是她的戰場,更用不著她開口為自己辯駁什麼。
“賜婚的聖旨都下了,這也不得什麼稀奇。”
納蘭嵐溫和的望著汐瑤,淡聲,“張家一案,汐瑤立下大功,聽上去無限榮耀,沒有親眼瞧見,不知當中驚險,本宮聽說那夜若不得老七捨生相救,恐怕這世間就要多一對苦命鴛鴦了,皇上都成全了他們,妹妹你又何苦出言刁難?”
袁雪飛臉容僵了僵,明明是打趣的話,怎成了刁難?
她以為納蘭家而今擁戴了風兒,至少這點臉面是要留給她的吧?
況且祁雲澈可是明著要爭那皇位,就憑他?一個蒙國來的孽種?!
當下,這火便從心底燒了起來!
“皇后娘娘誤會臣妾了。”袁雪飛昂起臻首,目露寒光,嬌容中笑得滴水不漏。
“臣妾不過說笑罷了,再者這是街知巷聞的事,我們祁家的男兒哪個不風流?皇上前些日子還納了新的貴人,現下正在太極宮陪著下棋,故而老七夜入香閨也就不什麼打緊了。”
這不就是怎麼說的上行下效?
惶恐這天下間,只有袁雪飛敢小肚雞腸的吃新人的醋,還順帶將皇上都怨在話語裡。
到底是在奚落雲王作風不正,還是不惜自損舊人,藉故發難那永遠都不會是她一人獨享的夫?
恐怕這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憐了汐瑤被當作話頭,駛來就停不下了。
撲哧的一聲,冷筱晴不禁笑道,“二位姐姐莫要難為慕丫頭了,早朝時候皇上聞得此事還贊七爺一個‘敢作敢為,敢為敢當’,反倒將那些守舊的大臣堵得啞口無言。當年皇上不也有夜入清未宮的時候麼?可讓我們一眾姐妹吃味了好久,這些可都是蓮貴人一輩子都不得的,大好的日子,姐姐何必與自己找氣受。”
她連消帶打,溫溫煦煦,說得袁雪飛不好發作,只得假意嗔了她兩句就作了罷。
末了冷筱晴轉對汐瑤,眉目間滿是溫雅之色的說道,“好說老七可是本宮一手帶大的,他那個性子,說穿了就是冷冰冰,他日要是欺了你,凍了你,你大可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汐瑤得了恩典,又準備彎膝蓋跪謝,在不遠處的祁若翾大步行了來,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將她拉到自己那一桌,總算讓她喘口氣。
“來,先喝口花茶,莫在意。”貼心的將茶碗推到汐瑤面前,祁若翾對她安慰道,“那面可是水深火熱,早晨我給皇后娘娘請安時都不幸被當靶子使了一回,何其悽慘。”
汐瑤一聽就樂上心頭,“你不吭氣任說,那是沒有吭氣的必要,我方才也是,這兒咱們說了不算,老實些好,才安穩。”
祁若翾挑眉,睨著跟前的鬼靈精,“好,我就喜歡你這機靈勁兒!”
她今日照舊還是男子裝扮,寶藍色的華袍,更顯富貴,那束髮的金冠尤為特別,汐瑤還沒問,她就主動道,“昨個兒父皇賞賜我的,如何?與我可稱?比你那玉如意好多了吧?”
“豈止是好多了。”汐瑤飲著茶,自顧偷樂。
昨日皇上賞給她的東西也不差啊,只說出來太嚇人,她還是淡然些的好。
將閣中再環顧了番,她問,“怎不見平寧公主和我大哥哥?”
“你不知嗎?”祁若翾眨眨眼,又道,“你不知也不稀奇,在東都時,平寧就同父皇請了恩典,與你大哥哥去了江南煙雨城,想是要開春才會回來。”
去了煙雨城?
汐瑤有些悵然。
她特意帶來了祁雲澈曾經說過治傷的蠱,那是他專為她尋來醫手的,如今她手上只剩下兩道淡淡的疤,不打緊,就想著帶給平寧,不想人不在宮中。
“不在也好罷。”望著眼前的歌舞昇平,汐瑤神情淡了些,“京城風雨太多,在煙雨城有大哥哥相伴,她應能開心一些。”
“你也別太傷神。”祁若翾早就看淡世事,隨手捻了一塊糕點往嘴裡塞,道,“福禍兩相依。就拿先前來說,近來皇貴妃娘娘對父皇跟前得寵的那位意見大極了,雖是人這般時候都還在太極宮陪父皇,又是個寵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