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雅更是不提也罷,她都蠢得對祁煜風那等無情的男人動了心,早已萬劫不復。
唯獨這慕容嫣,心計本事容貌,樣樣都有了,還識時務得很。
明明都跌落了萬丈深淵,給她一根細繩,她竟都能再爬上來,想不佩服都不行!
“大姐姐可是對這慕容家的刮目相看了?”
芳香滿溢的庭院中,慕汐靈坐在一張鋪了絨毯的軟塌上,身子斜斜的倚靠在飽滿的方枕上,無聲打量了身旁女子的神情一會兒,才緩聲開口道。
“沒有多刮目。”汐瑤回望她一眼,對她笑道,“慕容嫣從來都是個極其厲害的,忽視她的後果很嚴重,你覺得呢?”
“這倒是。”放在小腹上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慕汐靈慵懶的應聲。
雖才得兩個月的身孕,她卻已換上寬鬆的衣裳,頭上也不得太多珠釵,柔軟的發鬆散的用緞帶綁著,反而顯得氣質脫塵。
恰逢一抹和煦的陽光斜斜灑進這亭子,籠在她嬌小的身軀上,與人一種說不出的安逸美好。
以前汐瑤只覺三妹妹有幾分病美人的柔弱之美,而今她有了身孕,她體態豐盈了些,氣色也相當好,即便她臉容表情略顯得淡薄,可果真女人要孕育孩兒才算完整。
想到此,汐瑤心中不經又有些羨慕。
“姐姐為何盯著我看,還看得目不轉睛?”
冷不防的,慕汐靈與她彎了彎眉眼,柔和了先前她眉梢間的涼薄,這一笑,竟似如沐春風,輕易融解了曾經的種種。
“我看你,自然是因為你好看。”汐瑤沒多想,伸出手便放在她還未有隆起的肚子上。
這卻叫慕汐靈有些愕然了。她僵在榻上,眸光裡又壓抑又無措,不知自己該做如何反映。
侷促間,聽汐瑤道,“你且放心,如今你貴為裴王妃,又有了皇族的子嗣,今後會過得很好的。”
這番話出自她真心,更無過往芥蒂,全全為對方著想,更不難聽出當中祝福的意味。
慕汐靈卻不以為然,“姐姐是否覺得如今靈兒已然置身事外,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都能夠安然無恙,毫髮無傷?”
汐瑤一怔,對上她的美眸,“難道不是嗎?”
“不是。”她否定得堅決,遂揮手屏退了身邊伺候的侍婢,口中復而再道,“不是這樣的。”
見狀,汐瑤明瞭,是到了將話說開的時候,便也收回了那隻放在她腹上的手。
在今日之前,她曾想過很多種可能,縱使她們是姐妹,身上流著慕家的血液,可彼此之間的仇恨早就交錯不清了。
說她會真心幫自己,汐瑤不信。
“姐姐有何想問的?不若趁此時說個清楚罷。”也不知何時開始,當上裴王妃的慕汐靈就變得極淡,無論是性情,還是說話的聲音。
這淡又不似假裝,那是骨子裡的涼薄,非經歷過一些事,不可能有。
汐瑤定定凝眸望她,善意道,“你已有了自己的骨肉,更是高高在上的裴王正妃,連從前不屑於你的張家主母都要親自來看望討好,將來誰做儲君與你影響無多,為何你不趁此機會明哲保身?”
不想她卻道,“正因為張家又再重視我,我才能有相助姐姐的價值,不是麼?”
接著,她再生兀的問,“姐姐可知,為何初到東都那夜,慕容嫣會鬼使神差的來你住的小院尋你,而我為何又能將她攔下?”
“這有何難猜?”汐瑤淺淺笑了笑,眸中一片清亮。
“那夜袁皇妃命我促合袁洛星與雲王一度,她能掌控我,卻不能控制雲王,故而便多做一重佈置。我曾借袁皇妃之手去對付慕容嫣,皇妃娘娘是何其精明厲害的人,她要用我,也不會全信我,所以反用慕容嫣來將我牽制。”
此局在情在理,滴水不漏。
“那麼姐姐可有想過,為何我會替你攔下慕容嫣?”她只問此。
“和紫霄觀那次一樣,得你相助,是我意料之外,正好今日趁此機會,我便一齊向你謝了罷。”
言畢汐瑤端起茶盞,乾乾脆脆的敬了她一敬。
“我不是要你謝我。”蹙起眉頭,汐靈越發沉不住氣,“我是想你知道,皇妃娘娘信我比信你多,我更是半個張家人,我可以幫你!”
“可是我不信你。”回絕聲沉著有力,斷了她那絲念想。
這回卻是讓裴王妃怔怔然了。
扳倒張家豈是件容易事?她不相信她一個人可以做到。
汐瑤語氣加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