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面上仍舊含著笑,“我知道皇貴妃待你不錯,可萬一是你出的主意呢?正因為你是半個張家人,你就當姐姐我小人之心罷。我的事你就無需操勞了,好好安胎,其他的勿——”
“怎樣你才信我?”粗蠻的打斷她的話,汐靈不想再繞彎子。
驀地一瞬,她忽然反映過來,垂眸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悽悽笑起,“你可是見了我有孕在身才生出同情?若是如此,大可不必,煩請收起你無用的善心!我孃的死雖多與你有關,但事有輕重,我還分得清楚。你真覺得我現下處境高枕無憂,我卻活得不安心!說罷,我要怎麼做才能得你相信?”
善心無用
真真讓汐瑤措手不及。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是從前錯看了自己這三妹妹?竟是被她一席話輕易點破了心思。
前世的她嘗過的苦楚還不夠多麼?那時又有誰來同情她?還是這一時過得太悠哉,忘了曾經的痛!
明明都發了誓,要隨心所欲,要珍惜她之珍惜,善有何用?人善被人欺!
“你若堅持”恍惚中,她似想起有個人要對付,“我看慕容嫣很礙眼,今後不想再看見。”
慕汐靈深深的沉凝,“你等我好訊息。”
落日前,汐瑤回了自己所居的小院。
也許是多天沒與那麼多人打交道,這半日下來,只覺疲憊乏力,晚膳都沒吃,就倚在外室的榻上小睡了過去。
待她再有些許意識,覆上的眼皮已覺不到光亮,周圍更加寂寧了,暗風有一陣沒一陣的拂來,天該黑盡了吧
思緒愈發清明的同時,心下更顯黯然。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遠在京城的四婢。
初秋時節,張嬤嬤應該領著她們幾個在釀梨花酒了,珍華苑外那兩顆梨樹與她同歲,是孃親懷上她時,爹爹親手種下的。
從她八歲開始,長成的梨樹每年都開兩季,春一季,秋一季,尤為秋季這個時候,她每日都能嗅著花香味兒從夢中醒來。
在年初入宮前,她還埋下一罈酒在樹下,說是待出宮之後,刨出來與武安侯府上下同飲。
此時忽然想起這件,只覺那一天遙遙無期。
睜開眼,房中只有她一個,周遭黑漆漆的,靜得有些駭人,汐瑤強打精神吸了吸鼻子,含著眼淚起身來。
肚子餓了,她待去給自己找些吃的。
才走到門前將門拉開,她和外面的來人同是一怔!
秋蟬叫個不停,月色也不如前個月美了,清清冷冷的把她眼前的男子鍍上一層朦朧的白芒,似夢非夢,讓人不敢輕易確定。
“怎麼那麼愛哭?”默得半瞬,祁雲澈先衝她彎了眉目,柔柔一笑。
聞得他低啞的聲線擦過耳邊,汐瑤才確信自己不是眼花。
生生將眼眶裡差點氾濫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她也對他笑,眼睛澀澀的,“我才沒哭。”
“那為什麼眼是紅的?”他追著不放,深眸閃過一縷精光,再與她玩笑道,“莫不是想家了?”
她一愣,沒做多想就老實道,“你怎麼知道的?”
換做從前,這人兒定要和他強辯,說,我想家有什麼稀奇?
可今日卻難得乖順,很讓祁雲澈滿意,更暗暗思忖,看來昨夜的深談是有作用的,今夜來得也正是時候。
“真想家了?”他問,不乏個徵詢的意思。
仿若她點個頭,他立刻就帶她快馬加鞭,回京城與府中家人聚上一聚。
汐瑤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張口想說些什麼,可下一瞬,她卻勉強的把腦袋搖了又搖,垂下眸去,單瞧著都頗為落寞。
明明是想點頭的。再聽她底氣不足道,“我只是不小心睡過了時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身邊半個想見的人都沒有,忽然覺得有些淒涼。”
她這話說得委屈,直讓聽的人心疼。
此前祁雲澈來時見房中無光無亮,差點轉身走了,可想她人不在竹林,除了這裡還能上哪兒去?
那些能叫上她出去的,這幾日早在獵場上累癱了,就算要來尋她,也定待到明天。
故而他左思右想,正在猶豫之際,忽聞裡面有了響動,接著門被開啟,他如願以償。
她說,身邊半個想見的人都沒有。還用上了‘淒涼’二字。
祁雲澈輕聲一嘆,凝著她問,“那現在好些了麼?”
汐瑤遂點頭,卻是一副深思的模樣,“好像還差了少許。”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