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她心裡的秘密,直覺與自己有關,祁雲澈早就想聽個完全。
拉了拉被子,汐瑤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眸光卻堅定了,“我不想說。”
“好。”祁雲澈乾脆得很,“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
夏獵還長,她住在竹林裡既方便又安全,他可以日日來,夜夜來,就不信她能每時每刻都守得固若金湯,密不透風。
許是彼此間往來過招太多次,汐瑤當即聞出他弦外之意,“對我步步緊逼,你覺得有用麼?”
“作用不大,但有好過無。”他何嘗不是被她逼得唯剩下這個辦法。
“與其這般”彆扭的向他遞去一眼,得他示意的揚了揚眉,她才猶猶豫豫的繼續道,“王爺不如想想自己的親事。”
“你在意?”王爺最會的就是舉一反三,借力打力了。
他側身躺著,單手做枕,狹長的曜眸眯成一條縫,幽暗的眸光在裡面閃爍,猶如一條星河,薄削的唇淺淺抿合,上揚出十分愜意的弧度,汐瑤見狀,明白她問進他心坎裡,暗自感到好笑。
遂也側轉了身面對她,笑呵呵的道,“在意啊。前夜皇上才下了旨,讓奴婢夏獵這段時日在竹林寸步不離的伺候顏公子,‘在意’是什麼滋味,王爺不是最清楚的人麼?”
話罷,她似聽到誰的牙在咯咯作響。
他要是不在意,這夜就不會不顧禮數還有地位身份,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慕汐瑤不太聰明,卻不是個蠢人,“我想好了。王爺先把與賈小姐的親事妥善處置罷了,再說別的吧。”
說起賈婧芝,別人不知,祁雲澈卻是太知道她心裡那個人是誰,故而語氣因此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本王不想娶她,她想嫁的亦早有他人,在此事上,你應當承擔些許責任。”
“與我有何相干?!”汐瑤話音平地拔起幾丈高。
她還能左右皇上與誰指婚麼?
“她原先與誰定了親事?”祁雲澈不慢不緊的問。
“冷緋玉啊。”這不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麼?
“那便是了。”雲王煞有其事的將他尊貴的頭顱輕輕點了點,汐瑤恍然大悟!
賈婧芝是何等清高的人兒,京城第一才女,那舞文弄墨的只看她那大哥哥沈修文就知道骨子裡裝的都是氣節。
冷世子與武安侯遺女暗生情愫,兩情相悅,早成舊聞。莫不是被賈小姐當了真,故才親自退婚
汐瑤啞啞說不出話來,面色不停變化,很是不可思議。
容她想得差不多了,祁雲澈才志在必得的輕聲笑來,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和他才是一對,若不是她自個兒卯足勁瞎搗騰,指不定她早已是雲王妃,他名正言順的妻了。
對他所嘆,汐瑤不以為然,“敢問王爺,若我是曾經傳言中弱不禁風、懵懂無知的慕汐瑤,你可會上心?”
“是你先來招惹我。”他提醒道,眸中泛出一絲狠厲。
他怎會預料,自己平白無故就被眼前的小丫頭亂了心神。
再言,他識得她時,她已經是這個樣子,從前那些傳言對他來說重要麼?
偏她白目得很,與他直視著便能做到沒有心肝,“你可以不理的。”
祁雲澈深深一窒,登時沉面,額上青筋也止不住的突跳起來。
好言惡語不是,威逼利誘不是,打他又捨不得。哪裡下得去手。
兜兜轉轉繞了好幾個圈子,她和他都太清楚,即便沒有和賈婧芝的親事橫於他們之間,她也不會輕易鬆口,對皇宮,還有將來那個後位,她不似別的女子那般嚮往,總唯恐避之不及。
今日被她糊弄過去,明日就說不準了。
“王爺,你很生氣嗎?”看到他上火的模樣,汐瑤說不出的舒坦。生氣也是一種情緒,因她而惱火,是她的本事。
“我生氣能改變什麼?與你一時痛快?”
“那你到底想怎樣?”
二人態度急轉,看來今夜是談不攏了。
僵持中,忽然房外響起個話語聲,裳昕道,“公子,你怎在此?是擔心慕小姐睡不安穩麼?”
顏莫歌在外面?!
比肩躺在一張床榻上的那雙人均是怔了一怔,說了那麼久的話,不想有個偷聽的,想必這會兒正不亦樂乎吧。
靜了少許,才又聞顏莫歌訕笑,“本公子關心一下心上人都不可以麼?啊,今夜月色不錯,裳昕你覺得呢你這是什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