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真真的,加之汐瑤飲多了酒,這會兒正是酒氣上頭的時候,根本沒顧上去細細思索她話中真正意思,便義憤填膺的將頭狠狠點了點。
“打鐵要趁熱,你現在就去罷。”祁若翾趁機給她灌了幾杯酒,而後虛虛的推了她一把。
汐瑤這便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岸,順手勾起放在岸邊的浴袍,將自己一裹,頭暈目眩的找祁雲澈去了。
見狀,旁側伺候的白蕊和白芹面面相覷,這個長公主怎麼一來就挑撥七爺與慕小姐的關係?
方才不是說得好好的麼,七爺和寶音皇太女有那個什麼的時候都不識得慕小姐呢。
這樣就將罪過怪在七爺身上,實實在在的讓人想替他喊一把冤啊!
交疊了雙手,祁若翾將下巴放在上面,目送汐瑤遠走,她長長一嘆,“長姐不易啊”
旁邊兩個暗自交換的神情她不是沒瞅見,可這肌膚之親確實是要講個先來後到,依著她看來,皇族裡除了她家純潔的十二之外,老七算乾淨了。
至於生孩子的事
想到此處,她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
看傍晚汐瑤倔強的樣子,老七又是個愛悶聲不吭的,這場氣都不知道要慪多久。
她人呆一夜就要走,唯有略盡薄力,讓他二人有個說話的機會。
鬧一鬧便沒事了,汐瑤可是她看好的一國之母。
而將來蒙國女皇要不要孕育祁國國君的孩兒一事,對此祁若翾態度保留,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反正讓汐瑤這樣鬧挺好!
從西庭回到閣樓中,已過去小半個時辰。
外面守夜的阿鬼最先看到有人來,看清來人,那張常年無波的臉上不覺顫了顫。
白芙提著燈籠行在前面,汐瑤靠後一些,她面頰紅潤,一看就是醉的,還有她那身裝扮,那裝扮披散的長髮,外面罩著一件大大的白狐裘斗篷,裡面淺粉色的睡袍依稀可見,且是彷彿,除了那狐裘披衣,她裡面就只得那一件寢衣
而那寢衣本就是要透不透的紗料子,她行近的姿態十分有氣勢,穿著繡鞋的玉足隨著邁開步子不時漾起裙裾,小腿的面板都能看見了。
主子就是主子,他忙別開視線,彎腰勾首,同時垂在身側的手暗中比了個手勢,讓軫宿幾個趕緊撤了。
原想著今夜有長公主在,爺不會那麼快遭殃,眼下看來——不然!
汐瑤剛走到格外,阿鬼冒死往她跟前一攔,對上她陰霾的臉容,他竟然討好的笑,“小姐,爺已經歇了。”
話外之意就是:能不能先放爺一馬,明兒再算也不遲。
阿鬼和祁雲澈一樣,自來表情就很少,因著常年面僵,突然發笑,除了與人一種難以忽略的陰森之感,還很委屈。
彷彿讓他笑就是委屈的。
遺憾這套對汐瑤不管用,“你倒是個忠心不二的。”
一路走來,她酒醒了大半,方才老遠就看到閣上有暗影向周邊散遠了去,那幾個小的都曉得多,阿鬼還來擋一下,算他有良心。
聽了讚賞,鬼長隨由衷安慰。
哪知道
“可是你對祁雲澈忠心與我要進去尋他有什麼關係?”
汐瑤乾巴巴的問,阿鬼面上的笑登時風吹雲散,露出那張面癱臉。
“你要是還攔著,明兒個我就同你們七爺說,你不讓我見他。”
“小姐請!”直挺挺的對她做了個‘恭請’的手勢,阿鬼含淚讓路。
直到汐瑤進了閣樓,白芙才同情的安慰他說,“鬼宿大人,你這份心爺是知道的。”
閣中一派安寂。
香爐中焚著祁雲澈置寢時必然會點的龍涎香,絲絲縷縷的煙霧緩慢的騰然而出,靜了誰的心。
二樓的寢房明著一豆孤燈,昏黃的光引人入睡。
祁雲澈側身躺在靠窗邊的長榻上,一手支在耳鬢邊,置於身側的另一隻手中還掂著一本翻到一半的書,自然的閉著眼眸,俊龐安然,吐息均勻。
不知是睡了,還是在沉吟。
他亦是沐浴過,順長的墨髮傾瀉而下,直鋪展在榻邊一側,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質地柔軟的白色寢袍,雲袖和衣襬邊緣有大片的水墨畫,與他鋪展的發融成一體,這在來人眼中,就是一道絕然靜美的畫面。
聞得輕緩的步聲靠近,祁雲澈眼皮稍有顫動。
誰來了?
汐瑤嗎?可她不是應該
未曾做完思緒,祁雲澈那人擋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