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她們三個醉得不省人事,怎麼辦?”采蘩沒有停下。
“其他姐姐照顧。”杏枝也沒停。
采蘩手裡的琉璃燈輕撞杏枝的大燈籠,“你好像特別喜歡用這麼大的燈籠,不重麼?”那燈籠有杏枝半人高,要雙手提著。
“亮就好。”杏枝答。
采蘩微笑,“你要跟著我回去也行,但得再答一個問題。你——怕死嗎?”那個院子裡,到三更天,任何事都會發生,但絕不包括好事,因為所有出現的人都不會是好人。
杏枝不答,但燈光仍照著前方,甚至更遠。她走在采蘩前面了。
采蘩笑意加深,既然不怕死,那就隨她。
進了院子,采蘩囑咐杏枝關門下拴。裡面一片死寂,連燈都沒有亮起一盞。但,風中有花香。
“三更不到,閻羅就來,心可真急。”她停在院中,聲音清亮,確定黑暗中有眼睛。央不在,他把她送回童顏居就已不見。沉默三日的人,她不會去依賴。同時,她也認為這是孤客真正要傳遞給自己的意思——今夜她只有一個人。
“采蘩姑娘如何得知我來了?”那個她記憶深刻的陰沉聲音響起。
大樹下亮起燈,童芷最喜歡的鞦韆架上坐了一個白麵黑衣人,血盆大口。偏偏那鞦韆繩上繞滿早春夜來香,突兀之極。
身體不太好,今天只有一更,明天爭取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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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加更規則不變,每40粉紅加更。
麼麼!
第142章 誰是誰的救命恩人?
詭異凝重的氣氛,榨得春風都不由涼了。
采蘩想笑,還真笑,“閻羅來還帶花,你若早跟我說,我就事先備著,省得你得自帶,來去多不方便。”
“嘖嘖,姑娘真不是解語花。”面具人擺手指頭,“美人將殤,我以為此花最稱她的豔麗芳香,因此不嫌麻煩也要帶來,與她陪葬。”
采蘩眼中一抹厭色,“倒是真想感謝你,不過我實在不喜歡它的濃香,能請你看在我說不定將要死的面上,千萬別放在我的身旁麼,讓我死後也能清靜些?”她說實話。
“說不定將要死?”鞦韆蕩起來,面具人笑道,“我看采蘩姑娘將東西隨意攤在桌上,今日早回來,卻連它們碰都不碰,已經準備好死了呢。”
“你什麼都知道啊。我想要是問我身邊誰是你的耳目,你肯定不答了?”采蘩沒有對那個耳目咬牙切齒之感,因為防不勝防嘛。
“你死的剎那,我可以告訴你。”面具人說得很大方,“好了,長話短說,采蘩姑娘找到了嗎?”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采蘩反問,並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你若是去取那三樣東西,那就不用繼續走了。”面具人一招手,兩道影子端張桌子在院中,又將扇面,硯臺,拓本分別放在桌面,“別說我殺人不眨眼,還不到三更,采蘩姑娘仍可做最後掙扎。”
“聽上去你更想要我的命。而不是名單。”等著殺她!
“冤枉!對美人我向來下不去手,更何況你我也算肌膚相親同床過了。我就是因為心裡著急,所以早點來幫你想辦法,希望你一定能在時限之前把東西找出來。”他嘆口氣,“我保證,名單交給我,你從此都不必擔心小鬼閻羅了。”
“這話假不過。你忘了,我本來就是被無辜捲入,再被你設了圈套成為你的一樁生意。今後只要使用同樣的伎倆,你們飛雪樓要取我性命真是易如反掌。”她入了局自然不會再天真。只當他廢話連篇
“姑娘,我飛雪樓還有一個規矩,同一個人不能被我們追殺第三次,哪怕出價再高。真是,世上之人對飛雪樓誤會太多了,我們雖取人性命來謀生,但也是講道理的。要我說。飛雪樓比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要好,我們明碼標價殺人取命,他們則說得冠冕堂皇,背地裡齷齪無比。”面具人說到後面,聲音微揚,好像這院子裡還有別人一樣。
采蘩敏感,冷笑一聲。“別冷嘲熱諷了。這裡除了你們,就是我和身後這丫頭。”
哪知面具人聲音突然一本正經,“采蘩姑娘,是你眼拙了,你請的幫手就在——”手一指,頓時兩團火球打向對面牆角,明明白白照出三道長影,“那裡。不。不,我說錯了,他們也不見得是你的幫手。姑娘,我這麼說,你是不是很不明白?很想問為什麼?”
三道影子,一道白,一道黃,中間一道戴斗笠穿灰袍,卻比面具人更冷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