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卻瞧見那盞花燈,她撿出來,“這個多少銀子?”
“十五兩。”疤眼有點懵。她不要了,那他如何處置這兩隻危險的箱子?說實話,雜七雜八不值錢玩意,他本打算扔了。沒想到她找上門來,一副珍貴的寶貝定要尋回的模樣,所以才要敲一筆,誰知敲過頭,還被反敲得滿頭包。
采蘩從荷包裡拿出銀票往箱上一放,兩千四百九十兩變成十五兩,不貴,“麥子,我們走。”
“等等!等等!”疤眼跑過來,“小姐是姬氏千金,這兩箱是義真侯夫婦遺物,我決定原物奉還。之前魯莽,小姐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
“嫌燙手了?”輪到采蘩幸災樂禍。
“不,凍手。飛雪無痕,小鬼敲更。我真煩他們。”疤眼嘴角一歪,好像怕,又好像厭惡,“這麼著,今夜三更,我給小姐送到府上,也免得小姐遇到危險。”
他說過,他是個很有良心的商人
第85章 門外來刀,樑上懸劍
喀,喀,喀——三更了。
閉目養神的采蘩睜開眼,挑起手邊花燈,輕輕開啟書房的門,無聲無息穿過園子。
今晚守門值夜的是杏枝,見采蘩還沒睡,詫異地站起來,張了張嘴,但還沒發出聲音,就看她放食指在唇上,並示意自己開門。
杏枝話不多,但很聽話,動作也輕,挪了門栓,又提燈盞要跟著。
“不用跟著,趕緊回屋去,沒聽到我叫你,千萬別出來。”采蘩回身攔住杏枝,低聲囑咐完,從外面帶上了門。
杏枝靠在門上一會兒,咬著嘴,皺著眉,走一步便回頭一次,豎耳朵希望能聽到什麼,可她只看到燈光映在外廊的牆,越來越遠。
“小姐。”梓峰從墨月堂閃身出來,長劍在手。
“鑰弟那邊睡了?”她請來的幫手,所以絲毫不驚訝。
“是,鑰公子和雅小姐寢房外我都加派了人,即便打不過,也會引起大動靜。”梓峰辦事十分妥當,“小姐儘管放心。”
“其實,多半會是我疑心太重,畢竟半夜送貨上門,總覺得怪不吉利的。如果對方要動手搶,似乎也不必等到我們家門口。”但采蘩心跳得厲害。這種恐慌,從疤眼那裡出來後就隱隱而生。
“小心為上。”梓峰知道飛雪樓和殺手的事。
“就怕什麼事都沒有,白白讓你少睡了覺。”說是這麼說,采蘩卻一定要拉他隨行·因為她自知碰到任何拿刀劍的江湖客,完全沒有半點抵禦之力。
“莫非小姐以為,童老爺重金禮聘是為了讓我多睡覺?”梓峰這位面貌肅嚴的名門劍客也有屬於他自己的冷幽默。
采蘩剛要笑,突聽不遠處的小門讓人輕叩兩聲。
梓峰飛快跑過去貼在門板後,示意采蘩安心。
“誰?”采蘩深吸口氣,問道。
“五味錢。”聲音不是疤眼,但暗語不錯。
她和疤眼對過時辰和地點,但疤眼並未說過會親自送來,因此她掏出鑰匙開鎖·卻在開啟巴掌寬的門縫時有些猶豫。然而,門被一股大力推開,而且絕稱不上友善。
“梓峰!”采蘩呼道,並想向後退。
但,梓峰沒動。想動也動不了。他脖子上兩把刀架成叉,一剪下去就沒命了。
“小姐別出聲,否則刀下難留人。”門外,一個手拿銀刀抵著她咽喉的男人,一身夜行,蒙面·“我特來相告,小姐等的東西已被我等取走,請不必再費心思。”
采蘩知道這種時候不該說話,但她向來心怕嘴不怕,“多謝告知,那麼幾位走好,恕我們不遠送。”特來相告?沒有殺氣,生生嚇出的冷汗找誰算帳?
“還少了一樣。”那人伸過手來。
“什麼?”采蘩裝糊塗,心中凜瑟瑟,果然白日裡被人盯上了。
“你手上的花燈。”手掌很大很有力·有厚繭。
“好漢,這是我義母送給妹妹的過年玩意,雖然不過一盞做工精巧些的花燈·對妹妹卻是極有意義,可否請你高抬貴手,讓我留下它。”燈就是燈,她已經仔細看過,本打算明日就給雅雅。可是,說這話除了實情之外,也為了證實心中所想。
光晃盪,花燈已到那人手中。
儘管花杆被那般抽離而痛灼了手心·采蘩神情不動·手握拳放到身後,“你們究竟是何人?”
那人說聲走·在梓峰脖子上架刀的兩人同時收離,如鬼魅影子翻身上牆·不見了。
禁錮一除,梓峰即刻追出門去,卻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