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三詫異,“我還想問你呢。銀子倒是沒問題,你那三位大掌事已到長安,銀票都準備好了。但保人條件實在苛刻,我們在這裡是外鄉人,你惹得是餘相,還有你公公放話絕不認你這個兒媳婦,等於把大多數的權貴得罪了,童家金山銀山搬來都撬不開一個口子。我想著劫獄可不可行,突然今天一早有人送信讓我們來接你。到底誰給你那麼大的面子?會不會是從前你在北周時認識的人?”
“我自懂事起就是沈家的奴婢,十七歲被判流放,也是第一次踏出浙州,見過最大的官大概就四品的。”采蘩說完,長吁一口氣。
“姐姐好似很高興?”姬鑰瞧不明白。
“終於能坦然說出以前的事,好不舒服。”撒謊那麼久,采蘩仍不能習慣,擔著童大小姐的名,也有些惶惶。如今當眾承認,再無自卑,反而十分痛快。她爹給她留下的,原來不是一個卑微的身份,而是他這些年孜孜不倦教給她的道理。造紙的道理,讀書的道理,做人的道理。心中真正弄懂了這些道理,身份地位就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可以力爭的。
“你是舒服了,讓我們一群人跟著提心吊膽。世上活在謊言裡的人多的是,多數還心安理得,過著老實人難以想象的好日子。你呀,就是皮不夠厚。”想要過舒服日子的壞人。跟著她的日子果然挺有意思。
“三哥,我師兄在家麼?”如果知道師父的女兒還在世上,最高興的可能就是於良。所以采蘩想讓他去請人。
“於哥這幾日有些奇怪哦。”姬鑰卻道,“每天早出晚歸,問他去哪兒也不說。”
“去土地廟了吧。”畢竟土地公點了頭,對於已經沒人教的她和於良來說,機會難得。
…
親們,做麵包完全失敗了啊。
今天第一更
第347章 麻煩的師兄們
“沒有。小混蛋說反正他沒見著,也沒聽他爺爺提到過。”姬鑰聳聳肩,“三哥說他可能迷上了青樓的姑娘,所以怕人知道。”
采蘩立刻沒好氣瞪姬三一眼,“別教壞小孩子。”
姬三不以為然,“少年當風流,於良算是開竅晚的了,想當年我——”
“三哥,我們對你的風流韻事沒興趣。”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家裡要辦喪事,他已回城卻在相好的那裡住,采蘩不會忘記的。“我師兄這會兒就不在家?”
“不在。聽說你被抓了,頭一天急衝衝自己就說去打聽訊息,結果深更半夜才回來。我們都以為他有辦法了,問他,他才陡然想起來的模樣,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橫豎他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就沒顧得上管他。今天你要放出來了,我差人去請他,負責他起居的小廝說他一早就出了門,我們才知道他這兩天都這樣。”姬三堅持自己的想法,“不是迷花了眼,是什麼?”
但采蘩想起於良那日跟她從土地廟回來就不對勁了,不但做噩夢,還生了病,一個大年過得畏畏縮縮。是她疏忽了,該早點問他的。
“丁大。”想到就做,采蘩撩開窗簾,對騎馬在側的丁大道,“你們兄弟四個去找找於良,找到就把他帶好回來。”
“小姐,你身邊不能沒有人,讓阿小留下吧。”丁大卻也有主見。
“這裡有三哥在,而且我現在是刑司重點監視的人,還有衙役跟著,誰敢這時候找我麻煩。”不自由的好處在於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丁大往後看看緊跟的四個衙差,這才同意,帶三個弟弟找於良去了。
姬三瞧著采蘩,“你又想到什麼我們想不到的事?”
采蘩搖搖頭。“沒想到什麼,只覺得我師兄不是那種逛花樓流連忘返的人而已。”
然而,雖然派出了丁家四兄弟,直到天黑他們都沒找到於良。於良也沒像前兩日那樣,至少三更還回來睡了覺,而是不見了。
隔天一早,采蘩去了土地廟。老頭說他叫老混蛋,但她作為晚輩喊不出口,從此以土地公代稱。
土地公瞧見她時挺驚訝,“進了大牢的人完好無損。姑娘也算有福啊。”他有個竄大街逛小巷的孫子,訊息飛快,“正好。我今兒要製作紙漿,你可打下手。”
采蘩當然不會把它往外推,一邊幹活一邊尋說話的機會,“老人家,我師兄來過。對麼?”
但她才說完,土地公就下逐客令,“造紙的時候要心無旁騖,你今天心裡雜亂,不但學不好,還耽誤我的工夫。回去了。”
“老人家。”采蘩哪是乖乖被人趕的,“我師兄昨晚沒回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