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冒火,“老是假讀書裝斯文的小子,還不去!”
蘇徊立刻策馬。真是師父!但莊王是師父?這也太駭人了!
蘇徊走後,莊王冷眼盯著獨孤棠,“我以為你小子有點氣慨,不會說出來的。”
“我是有過這樣的打算。”獨孤棠拍馬向前,“不過也給了您一個期限。直到今日,莊王爺沒有半點要說的意思,那隻好由我代您開口。您說和我師徒緣盡,我無所謂了,但跟那三十八個至少也要說上一遍才行。王爺一向主張公平,不能在這兒偏心眼。獨得您的厚愛,我於心不安。”
臭小子!就他最難搞!莊王恨不得瞪穿獨孤棠的背影,知道他在報復自己。最近的一樁得罪他的事,就是雪園守衛不嚴,讓烏睿他們把采蘩捉走了。
“你也有不是。”憋不了這口氣,他趕上去找獨孤棠分攤責任,“安排了一個今日不知明日的姬三郎保護你的妻,失策。”
“失策?要不是這個能為她捨命的人,唯她的話是從,拼盡力送出餘求謀反的證據,今晚餘求的人就會兵臨城下。”獨孤棠連莊王也敢冷嘲,“王爺帶著您最好的衛士去赴宴時,采蘩和姬三郎決定了這場較量的勝負,可我看您找起人來好像提不起精神來。”
“城門都為你的妻子關緊了,難道要釋出搜戶令,一家家讓人找?你別忘了,你妻童氏已死。”詐死真死都是一種磨滅,從活人眼中剔出存在。
“這不過是為了讓餘求放鬆警惕,現在他即將定罪,采蘩沒必要再裝下去,我會請皇上為她正名。”皇上病得很重,全靠要治餘求撐著那口氣,而獨孤棠對太子沒多大感覺。
莊王卻道,“童氏活過來,那具從你父親別苑抬出來的屍身又如何解釋?哪怕她只是你一個妾,也是姬氏長女,你要給人交待的。”
獨孤棠猛地回頭,眼眯緊了,“聽您的意思,采蘩不能活過來了。”當初他可不是那麼說的。說什麼采蘩裝死只是一時的,等餘求垮了,一道聖旨就能解釋清楚且封賞。又說什麼采蘩始終出身不明不白,趁這個功勞將她抬高。
“無姓采蘩活不活得過來沒多少人關心。”莊王淡然。
獨孤棠一笑,才要開口,卻因莊王的下句話怔住。
“作為莊王府的郡主,與你獨孤棠,就是下嫁的一樁大喜事。”莊王已下定決心,要和紫鶥白頭偕老,必須接受她的女兒采蘩。不是他女兒沒關係,他會讓世人以為采蘩是。
“莊王爺。”獨孤棠雖知采蘩和紫鶥之間的關係,但沒想到莊王會有認采蘩為女的決心。
“你放心,她既然是我的女兒,我不會不管她的安危。”莊王說聲駕,驅馬到隊伍前面去了。
獨孤棠怔過之後,哼笑。人人圍繞著采蘩的出身做文章,他也是一時糊塗了。采蘩就是采蘩,他鐘愛這個姑娘,根本與她的身份無關。童氏千金也好,莊王郡主也好,他想要找回自己的女人,就不會等他人管。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會很晚,不好意思。
第405章 這夜開始,斗轉星移
仍是細雨連綿,第五日了。
月圓又虧,這夜采蘩在井邊打水,一桶桶倒進角落的水缸裡,幾個來回布衣上就蒙一層深青。院子裡沒別人,但她不能真當沒人。自從答應幫烏睿造紙,這幾日再乖沒有了。睡草垛蓋草被,給什麼吃什麼,讓她挑水就挑水,讓她搗漿就搗漿,造成的紙都有七八刀。
烏睿和笑面說話也不避著她,多和餘求有關。
餘求偷調來的兩萬兵馬讓獨孤棠領的四方將擋在距長安三十里外的地方,連兵臨城下都沒能實現。餘求關在天牢中,周圍重兵把守,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就更別提有人來救他了。餘求的家眷子女和孫子孫女,除了餘峰,還有央,都下了大牢。
餘求最親近最重要的黨羽在五日內分別遭到削官抄家查封監禁,連帶他們的家人也遭殃。朝夕之間,朝廷聞餘求黨而色變,本來大半官員和餘求走得近,現在紛紛站到對立面,不但不敢為餘求說一句好話,還爭相上書揭發他的惡行惡狀。樹倒猢猻散,趨炎附勢的那些人真是什麼醜惡的嘴臉都有。最後攻擊餘求最厲害的不是莊王肅王定國公,而是他們,曾經想成為餘求黨的核心骨幹,卻因為平庸而只能當狗腿子的傢伙們。
因為皇上的病情不樂觀,餘求的罪定得很快。謀逆欺君兩條大罪,再加上數不清的小罪,連他府上管家在故鄉搶奪土地的事也算在他頭上,簡直成了一個魚肉百姓的大惡霸。皇帝聖旨已下,三日後午門斬首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