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千兩銀子,已有人證,請我們到他的住處搜物證。”
“怎麼確定物證一定在他的住處?”莊王卻不等捕頭作答,再問,“沈府何時報案?你們又何時去搜的?”
捕頭讓莊王前一問突冒冷汗,“沈府在沈大小姐出嫁那日報案,我們當即就去廣管事的院子搜了。”
“哦?大喜之日報案,大喜之日官差上門,沈大老爺挑得好時候啊。”黃明覺得怪異。
那是因為沈珍珍想在自己出嫁之時看采蘩倒黴的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浙州府城誰不敬她沈大小姐三分,她根本沒想過一件小小的僕人偷盜案也會由莊王和欽天監同審的一日。
沈大老爺堆滿肥肉的臉上不動聲色,精明之眼掃過堂中女兒,回道,“趕巧找到人證,又不想讓阿廣事先得訊息轉藏了銀子,所以顧不得那麼多。”
“轉藏?看來沈大老爺真確定銀子在哪兒。”
采蘩突然發現,此刻的莊王很犀利,似乎也公道,不用她引導著來審,甚至有不謀而合之感。
“他父女二人就那麼一間小院子,不藏那兒,能藏哪兒?”沈大老爺是浙州一帶的大商賈,這樣的陣仗也不會慌了手腳。
“那可不一定。我若是廣管事,肯定不會把銀子藏在自家裡,只要有點腦子,都知道不妥。”莊王爺笑了笑,“當然,也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說。我只是好奇,沈府這麼大,沈大老爺卻這般篤定,一點不怕打草驚蛇啊。”
沈大老爺沉默。
但莊王不讓他沉默,“沈大老爺究竟為何這般篤定啊?”
沈大老爺胖鼓的胸膛開始大起伏,“不為什麼,先請官差搜阿廣住處。如果搜不到,自然也會搜別處。”
“原來如此,沈大老爺一開始這麼說就好了。”莊王似乎滿意,點到采蘩的名,“童氏,照你之前所說,官差捉拿你的時候,你在沈氏的房裡為她梳妝。”
采蘩道是。
“捉拿你之後,將你押到了你住的院子,當你的面搜出了證據。而你爹也和你一樣,都是被官差押到住處的。”莊王見她再點頭,就看了在場的證人們,“對這點,你們有無異議?”
除沈珍珍蹙眉外,眾人皆搖頭。
“那就不對了。證物未搜到先抓人,順序反了吧?而且,我看過你們幾個的供詞。”莊王指著沈大老爺身後的幾個僕人,“雖說看到廣管事在賬本上動手腳,還有看到廣管事從賬房裡拿出真賬本的,但你們看過童氏與她爹共謀其事嗎?”
那幾人面面相覷,都望沈珍珍,他們只照她吩咐作假證。
莊王是公私分明還是有別的目的,采蘩不知道,她只知道到此為止,因為這個人,公道漸漸站在了她這邊。
“采蘩和她爹住一個院子,她爹做的事,她怎會不知?”沈珍珍必須力爭。
“沈氏,你如此得出結論,實在沒有說服力。倘若你爹某日殺了一個人,本王說你跟你爹同罪,你服不服?”莊王舉了個妙例,“再說回順序反了的事。你們口口聲聲不能打草驚蛇,但先抓人後蒐證,顯然都篤定得很。沈大老爺篤定,捕頭篤定,沈氏你呢?”
沈珍珍啞然。
莊王再問沈珍珍的三個丫頭,“當日,官差來捉拿童氏時,你們有沒有驚訝?”
沈珍珍沒有說過這個,所以丫頭們如實點頭。
“那麼,沈氏呢?她什麼反應?是否像你們一樣十分驚訝呢?”莊王連續發問。
沈珍珍為自己辯白,“我無須驚訝,這事我爹幾日前就跟我提過,讓我心裡有數。”
“幾日前,沈大老爺已知廣管事偷銀子,卻在喜日當天才報官。”莊王反覆但聰明得繞著,“沈氏,你聽說自己的夫婿要納童氏為妾時,是怎麼想的?”
沈珍珍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不管政事的閒散王爺,只覺應付得喘不過氣來,“采蘩與我從小一起長起,夫君納她,我挺高興。”
“是嗎?挺高興,但看她被抓卻毫無驚訝之情。”一句比一句犀利,莊王目光如兩柄寒劍,守在那些心裡有鬼的人身邊,令他們膽怯,“你們三個丫頭誠實答我,沈氏可曾為童氏說過半句好話?或者向她爹求情?”
三個丫頭連連搖頭,在莊王的氣勢下,哪裡敢撒謊。
“沈氏,你其實對你夫婿要納童氏十分怨恨吧?所以,設計了這場局,在你大喜之日,讓你憎恨的童氏受到滅頂之災,滿足你嫉妒的心理。這些人,都已讓你沈氏買通,和你同聲一氣,嫁禍兩個無辜的人。”莊王這個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