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
這兩個字,和她有什麼關係?那個滿臉血汙的女人,莫非真是她早亡的孃親?可是按照孟楚生所言,她的孃親是病重不治而亡,那為何夢中的場景,卻是這般的血腥和殘忍?
這個夢,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怎麼會如此令她痛不可當?若是真的,她的爹爹,又隱瞞了什麼真相?
孟溪月越想心中越亂,卻無論如何都記不起那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真相。習慣性地伸手觸控著頸間嫣紅的印記,再一次想起了入宮前遇到的那個周身透著神秘氣息的黑衣男子。
媛妃娘娘
那麼精緻完美的五官,那般魅惑妖冶的氣質,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足以看出他並非是大漠人氏。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總是惦記著他。自從那夜倉促一見,便再也沒了他的音訊。現在進了這深深的後宮,更是沒有相見的可能了。
想到這裡,孟溪月頗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會入宮,當初她絕對會抓住機會問個清楚。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找她?這個胎記有什麼特殊意義?還有還有
想要知道的太多太多,卻沒有機會再一次見到他了。
喟然長嘆一聲,孟溪月收回思緒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筋骨正準備上房探路,眼角餘光卻發現身側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
“誰?”
孟溪月厲喝一聲迅速轉身,利落地擺出防禦姿勢看向來人,她方才想得太過入神,竟然連這麼大的異狀都沒有發現。
來人顯然沒想到孟溪月會有如此之大的反應,當下嚇得嬌呼一聲向後退去,身側立刻多了數條人影,呼啦啦將那人圍在中間護住。
“大膽,竟敢對媛妃娘娘無禮!”一個五大三粗的宮女跨前一步,朝著孟溪月怒喝。看那步子架勢,竟然也有幾分根基。
媛妃娘娘?
孟溪月緩過神來,收起拳腳抬眼瞧了過去。只見一個宮衣華服的絕美女子,手裡抱著一襲貂絨披風,在六七個宮女的簇擁下,眸色驚恐地回望著她。端麗的面孔極為陌生,並非是那一日在明霞宮所見的嬪妃。
“明秋,退下!”見孟溪月並無進一步舉動,媛妃淡定了許多。沉聲喝退了那個高大的宮女,抱著披風朝著她款款走來。“晚間風大容易傷身,妹妹若不嫌棄,就披了這衣裳吧。”
“謝謝,我不冷。”
孟溪月雖然對拓跋涵的嬪妃成見頗深,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見這媛妃笑得和藹親切,她也不好冷言冷語相對。當下收起戒備的姿勢,淡笑著婉拒了媛妃遞來的披風。
媛妃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澀然地笑了一下低頭將披風收回,兩個人一時無言,空氣中一片靜寂。
“呵呵,那個媛妃娘娘請自便,我就不打擾了。”受不了這樣尷尬的氣氛,孟溪月乾笑一聲準備溜之大吉。
甭管認不認得路,先離開這裡再說。
當下也不管被丟在身後的媛妃心裡作何感想,瀟灑轉身邁步就走。反正無意爭寵,那麼拓跋涵的嬪妃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誰知剛剛走了兩步,身後忽然傳來媛妃的低聲嘆息,帶著深深的失落和惋惜,隨著夜風清晰地送進了她的耳朵。
“唉,月兒,數年不見,我們竟然生疏至此。原來這後宮,果真是無情之處啊。”
孟溪月邁出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站定身子扭頭疑惑地望著媛妃。夜色沉沉,將媛妃單薄的身形襯托得越發纖細,裙裾隨風輕擺,彷彿仙子般輕盈高貴。
方才雖然胡亂說了幾句話,卻沒有仔細看過她的樣貌。如今細細打量了半晌,竟然發覺媛妃那精緻的五官,隱隱有著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知己知彼
眼熟歸眼熟,可是孟溪月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她何時見過這位媛妃娘娘。聽她的口氣,似乎兩個人以前還挺熟稔。絞盡腦汁不得結果,只好硬著頭皮訕訕地開口詢問:“你是”
“我叫喬紫媛,是當朝右丞相喬安之女,小時候常隨著爹爹到將軍府和你們姐妹玩耍,只是後來我和爹爹鬧過幾次,可惜都沒有用處,從那以後,便再也不曾見過你了。”
媛妃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含糊著跳過了話題。不用她明說,孟溪月也知道原因。無非是起初孟楚生頗受先皇信任,這些達官顯貴便爭相結交示好,後來新皇登基有意打壓,曾經門庭若市的孟家很快便門可羅雀,之前阿諛奉承的人們好似躲避瘟神一般,生怕和皇帝的眼中釘扯上半點關係。
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