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涵的心裡便刀割般難受。正想據理力爭幾句,卻被拓跋蒼猛地打斷。
“夠了,不要說了!”
從來不曾見過拓跋涵如此重視一個女人,拓跋蒼煩躁地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對於自己失控的情緒有些惱火,他深吸口氣恢復了之前冰冷的聲調:“不管鎮安王看中了這後宮中的哪個女子,朕都可以給你。唯獨孟溪月,卻是萬萬不能。即使鎮安王因為對她心存好感而存心搭救,可是她畢竟已經是朕的女人。即使朕對她毫無感情,卻也不能就這麼讓她離開朕的身邊。”
見拓跋蒼直截了當戳穿了她對孟溪月的感情,拓跋涵神情僵硬了一下,索性站起身,直直地盯住拓跋蒼的眼睛毅然道:“皇兄說得沒錯,臣弟確實對孟溪月心存好感。當初宴會上臣弟不慎被人投毒險些喪命,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從那一刻起,臣弟便對她有了非同一般的情感。不只是因為救命之恩,而是被她的善良和單純而吸引。雖然數次想要擁她入懷,卻總是在最後關頭生生止步。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陷進皇兄精心編制的陷阱,最終遍體鱗傷難以自拔。如今大勢已定,皇兄又對她全無感情,倒不如將她賜予臣弟,只當是對臣弟這三年來全心輔佐皇兄的賞”
不願放手
“朕說的話,鎮安王聽不懂嗎?”見拓跋涵毫不掩飾地承認了對孟溪月的情意,拓跋蒼的臉色越發難看。再一次冷聲打斷他的話,那墨染似的眸子比夜色還要漆黑深邃。“孟溪月的事情,以後不準再提。朕累了,先去歇著了。”
說完之後,再也不給拓跋涵開口的機會,毅然轉身,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枇。
拓跋涵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久之後,方才扯開一個苦澀的笑容。
他對孟溪月的情意瞞不過拓跋蒼,可是拓跋蒼隱藏著的情感又何嘗瞞得過他?若是毫無感情,又何必要夜夜來此探視?若是毫無感情,為什麼不肯將她送與旁人?
皇后早亡,兄弟二人的感情更是尤為深厚。雖然拓跋蒼只是比他早出生不過盞茶時間,可是卻對他極為遷就。只要是他的要求,無論多麼任性都會默許縱容。自小到大,皆是如此。
唯有這次,拓跋蒼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的請求。其中的緣由,已經是再清楚不過。
轉頭凝視著那座小樓,拓跋涵遲疑了片刻終究拿定了主意。從黑暗中緩步而出,鎮定自若地向著前方走去。
“閃開,朕要進去。”
巡邏的侍衛已經看到了他,正踟躕著揣測他究竟是兄弟中的哪個。聽他如此一說,紛紛跪在地上恭聲請安:“參見皇上。”
拓跋涵沒有理會這些侍衛,邁步走上臺階。兩邊的太監早已經手腳麻利地將門推開,低著頭退到了一邊鈹。
擺手屏退了想要上前為他提燈的宮女,拓跋涵獨自走進了樓中。門扉在身後悄然合攏,小樓內頓時一片靜寂。
一層空空蕩蕩,沒有半點擺設。角落裡擋了一處布幔,靜悄悄地垂落。
拓跋涵對這裡的佈置再熟悉不過,雖然未燃燭火,卻也不妨礙他的行走。
在黑暗之中很快尋到了那一人多寬的樓梯,徑直走到了樓上。環視一圈,很快便找到了他惦念的人兒。
燈火如豆,在角落裡靜靜地顫動著。昏黃的光暈,勉強映出了旁邊榻上沉睡的容顏。
青絲披散在枕畔,將她的面色映襯得更加蒼白。眉頭緊皺長睫輕顫,顯然正深陷在噩夢之中。曾經健康紅潤的唇,此刻已然失了血色,有幾處已經裂開,染了細細的紅。
錦被早已滑落,露出了她蜷縮著的單薄的身子。呼吸清淺,全無先前半點活力十足的樣子。
拓跋涵原本只是想悄然地來看一眼,可是見到她這個樣子,頓時胸口一滯,身體先於理智做出了行動。
大步走到榻邊坐下,疼惜地撫上她微涼的肌膚。指尖傳來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和懷念,讓他情不自禁地沉溺在了中間。
思緒蔓延,他的指尖隨著記憶在她的臉上滑動。撫過她的眉眼和臉頰,最終停留在那乾涸的唇瓣上。
明知不該,他卻終究抑制不住地低下頭,湊近那曾經數次採擷的甜美,想要重溫那記憶中美好的感覺。
“蒼?”
雙唇即將相觸的一刻,忽然傳來了孟溪月沙啞的聲音。拓跋涵嚇了一跳,彷彿偷糖吃被捉住的孩子般飛快地直起身,掩飾般地輕輕咳嗽了一聲,黑眸裡有些黯然。
“月兒,你醒了?”
“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