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小丫聽到院裡的響動,便掀了簾子進來:“貞姑娘,醒了嗎?”
“醒了,現在什麼時辰了?”貞娘問。
“剛寅時,離卯時還有一個時辰呢,姑娘在睡一下吧。”小丫道。
“嗯,你也繼續休息吧。”貞娘應了應聲,小丫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繼續躺下,只是貞娘想著送墨的事情,又不知羅文謙是否真如老爹所說的那樣一切都安排妥當,萬一送去,公主不理會怎麼辦?
這心便有些忐忑起來。
隨後便又用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事情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瞎想些什麼,終歸是盡力而為。如此想著,貞孃的心倒也就定了。
只是睡不著,又開始跑火車,她在想著黃狼倒底是誰殺死了。
從正平哥那封信裡可以看出,黃狼不是他們殺的,再想來都惹出賬冊的事情了,如果黃狼真是葛秋姐殺的,李正平實在沒必要隱瞞。
畢竟葛秋姐殺黃狼雖然於法不合。但於理卻又說的過去的。黃狼畢竟在牢裡生生的害死了葛大拿。
可正平哥的信裡第一句話就說了。葛秋姐見到黃狼時,黃狼已經死了。
那麼黃狼是誰殺的呢?
本來魏百萬也是有嫌疑的,可是魏百萬雖有殺黃狼之心,但顯然也是遲了一步,要不然,也就沒賬冊什麼事情了。
想到這裡,不知怎麼的?貞孃的眼前浮現了昨日見到的葛三兒,那一幅愣樣子。把人推下了水,當然,這小子做出這樣的事情是不稀奇的,葛三兒只有十五歲,本身又有點憨呆,而葛秋姐對這個弟弟平日裡卻著實不錯的,那個婦人說葛秋姐,葛三兒為她出氣也是正常的。
可貞娘又想起葛三兒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說著:“我姐不是殺人犯,姓黃的不是我姐殺的。”
他憑什麼這麼認定,當然了。憨子的理由無法用常理論斷。
貞娘想著抓了抓腦袋。
不一會兒,就是卯時了。貞娘便起床,小丫端了熱水進來,貞娘洗漱後搬便由後院的角門進了墨坊。
本來後院的墨坊跟貞娘住的小木樓是通的,只是後來請了許多工人,於是原來後院墨坊的門就封了起來,只留下後面的角門,守這個角門的便是醜婆,又在原來墨坊的後頭開了個正門,這樣便於工人出入。
這樣整個李氏宅院就形成了一個品字形的格局,上面的口就是墨莊的店面,正對著官街,而下面的兩個‘口’,左手的就是住宅區,分前院中院,前院是李氏男丁以及一些墨莊的管事居住,而中院就是貞娘住的小木樓了,右手的‘口’字就是制墨的工廠區。
貞娘帶著小丫,小丫掌著燈籠,因著是冬季卯時初的天還是很黑的,兩人一路由後院角門就進了墨坊。
此時,一輛大車正停在墨坊的正門口,車頭插著一面小旗子,旗上繡的就是李墨的銘記。
鄭復禮正指揮著幾個工人搬著貨。見一貞娘過來,便迎了上來:“貨快裝好了,辰時出發。”
“好。”貞娘點點頭,隨後道:“再打上公主府生辰墨的小旗。”
鄭復禮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還是貞姑娘想的周道,藉著送墨還順便揚揚咱李墨的名頭。我這就去拿來”
貞娘淡笑的沒說話,其實,她之所以要掛上公主府生辰墨的小旗除了揚名,也有一點防著意外的心思。雖然如今大家的眼光都盯著李正平和葛秋姐,但也不防礙別人順便盯著她李墨。
所以多做一點防備沒什麼錯,更何況還順便能給李墨打打名氣呢。
到得辰時,雨仍是細細密密的,這邊的春雨就是這樣。
李家這邊放了一竄鞭炮,畢竟是給公主府送生辰墨,討個吉利和喜慶。
“大掌櫃的,這是給公主府送墨啊,恭喜發財啊。”剛出的街口,迎面便撞上了馬公公,帶著幾個小廝,正沿街著壓著馬路。大多也就是熟悉各家店面的情況,便於按時收稅。
“馬公公新年好,是啊,公主的事情可不敢耽擱。”貞娘拿下斗笠淡笑道。
如今聚寶門官街這邊連著兩任的巡欄都遭身死橫禍,而這個帶,各種怪力亂神的八卦最得人心,因此,街面上一些好事的人就傳言著,官街這一片的巡欄不能做。
於是這段時間,這官街這邊的稅都是馬公公親自帶人來收的。
不過,這個雨天,又是剛剛辰時,馬公公就已經到這邊了,想來出門早的很,可是有些太勤力了啊,所來為何?貞娘心裡雖不敢肯定,但大約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