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不培訓,不學習,可以準點下班,我來陪你吃晚飯,驚喜嗎?”
蘇珊想了想,發了一個哭喪著臉的表情。
“Why?”
“因為我們要邊吃飯邊開會!”
“那,明天再說吧。”加一個笑臉。
其實蘇珊是撒了個謊,婉拒了巫天浩的好意。他們相識快兩個月了,是四人組合的另一對。本來工作都比較忙,圈子也小,轉來轉去的也就是同事客戶,一張張又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所以相識並沒有什麼不好。
蘇珊這樣一個看起來時尚新潮的80後美女,儘管可以塗黑色的唇膏,掛叮噹作響的超大耳環,穿幾乎包不嚴PP的短褲,戀愛史卻是蒼白得讓人難以置信。高中時代就有人追,不過那時她還沒開竅,根本就沒當一回事。怪就怪在,大學四年,她仍然沒有開竅,每天就在學校裡面兜圈子。教室,宿舍,食堂,要不就在學院圖書館,或者去學院圖書館的路上。
她的父母都是省交通設計研究院的高階工程師,蘇爸爸還是總工。在這樣有著濃厚學識氣息的家庭中成長,“兩耳不聞窗外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大學時,蘇珊也沒有現在這麼靚麗,不會打扮,戴著一副很學究的眼鏡,再加上永遠一副懵懂無辜的表情,總之她沒有吸引到替她開竅的人。
但蘇珊不得不承認,正是這平靜無波的四年,才讓她沉下心來閱讀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從古到今,從中到外,通通拿來主義。不管當時是否真正消化,她所攝取的營養,已時不時會轉化成院廣播站的美文,偶而客串播音員,聲情並茂地誦讀她自己的作品。
直到畢業前夕,蘇珊才驀然發現,哇塞,原來外面的世界已經很精彩!或許是以前壓抑得太久,蘇珊爆發的方式有點與眾不同。一年前剛畢業,她放棄了進一家出版社當小編的機會,報名參加本市某著名瑜伽館的教練培訓,經過半年的刻苦訓練,她終於考到了瑜伽教練資格證書,並以優異的成績留在本館執教。
此刻的蘇珊,剛剛上完一堂高溫瑜伽課,汗流浹背,面若桃花,倚靠在床榻上休息。
前臺上有人喊:“蘇珊,電話!”
因為上課,手機鎖在更衣室的櫃子裡。不知道誰會打到前臺找她。她跑過去,見前臺小青神秘兮兮地一隻手捂著話筒,嘴巴誇張地做口型:“王總!王總!”
蘇珊會意地點點頭,接過話筒,擠著嗓子問:“哪位呀?噢不好意思,她剛走!再見!”不由分說結束通話了。
王總是一家汽車銷售公司的老闆,可能很有錢。因為他在最近三個月裡分別送過兩個年輕女孩來鍛鍊,每次還開不同的車。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他們是什麼關係。最近沒女孩送了,他又轉而向蘇珊獻殷勤。
這樣的男人,蘇珊都懶得理。她打算有機會當面批一頓這種暴發戶。
現在,真正讓她煩心的是,巫天浩這個人,風趣幽默,外型良好,氣質不凡,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馬上準備在這個城市買房,應該說是個不錯的婚戀物件。問題是,蘇珊對他實在沒什麼感覺。沒有心動,沒有依戀,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起高明,尤其是那雙有一點像阮經天的眼睛,黑黑亮亮的,陽光,深沉,專注,堅定——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就會一陣猛跳。
蘇珊是在一次夜裡美夢驚醒後,才發現自己的秘密的。當時她捂著“彭彭”亂跳的小心臟,坐在床上,自己把自己嚇住了。
喜歡最好女朋友的男朋友(雖然還不能算正式的),這真是一個杯具啊!意味著要比無關人等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折磨。蘇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觸動了自己的那根愛神經,現在回想,也許是第一次聚會,高明堅決不讓喝過酒的她開車時,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最後一堂普拉提上完,蘇珊收拾妥當後,走出了瑜伽館的大門。停車場只有一盞路燈,昏黃地照著。市中心黃金地段的停車位終於沒有了白日的緊張,空出了一半。她走到自己車子旁,早就捏在手裡的車鑰匙,對準車門的鎖忽然,她猛地被人從後面抱住了!
蘇珊嚇得大聲驚叫起來。尖利的聲音穿過夜空,聽得人毛骨悚然。
蘇珊反應挺快,練瑜伽還練出些身手,她兩手緊抓在一起,右手胳膊肘使勁往後一搗。“啊蘇珊是我啊。”只聽又一聲慘叫,抱住她的手一下鬆開,一個身影痛苦地蹲在地上:“是我。”
“歹徒”居然是巫天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