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指交疊,放在膝上,彷彿沒聽到我的問話:“你和麥臻東很熟?”
“他以前是我師父。”
他側頭來看我,蹙了蹙眉:“師父?”
“我是他助理,老被罵的。”我不在意的說,“上次你不是見過嗎?”
他不答反問:“他教你抽菸的?”
呃這個問題把我噎住了。我能聽出他的語氣不善,如果說是,他大概會更不高興的,於是斟酌回到:“也不是“
“行了。”他有些粗魯的打斷我,“下次離他遠點。”
“為什麼啊?”我忍住心口微微冒起的火氣,“他以前雖然罵我,可是對人還不錯。”
“人不錯?你認識他幾天?”他淡淡的說,“他那種人,什麼時候玩死你你都不知道。”
我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他這樣刻薄且嚴厲的說起別人,不由怔住:“為什麼你說的這個人,和我認識的麥臻東不大一樣?”
他亦逼近一些:“你不信?”
“我給他當助理的時候,他常罵我,不過罵過就完,從不放在心上。攝影這個圈子,也是人踩人,做到他這樣的地位,多少人眼紅?他倒是從沒提過自己的家世,新人有了好作品,也會向主流平臺推薦。女朋友好像挺多,不過也是交完一個再換第二個。”我認真的說,“我不覺得他有多可怕。”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再也不看我第二眼:“他以前和秦——”
說到一半,那句話頓住,自上而下的看我一眼:“總之,我不想看到你再和他有聯絡。”
我終於明白了——
或許是麥臻東曾經追過秦眸,也可能他們真的在一起過這些細節我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原來還是因為秦眸。
怒火,或者說是沮喪從心口泛起來,我也不願意與他爭執,同樣也站起來說:“你沒有權利管我和誰交朋友。”
我覺得這偌大的客廳讓人覺得胸悶,又或者是和他同處一室,真讓我覺得難受——我大步走向樓梯,打算收拾東西離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沉聲說:“你發什麼小孩脾氣?”
阿姨正好走進來,看到我們這副樣子,“咦”了一聲:“怎麼了?”
我很快的說:“阿姨,我要回家去了,這裡可以叫計程車嗎?”
阿姨看了沈欽雋一眼,說:“呀,這麼快就走了?老爺知道嗎?”
他沉默,臉色黑沉沉的,我點頭說:“知道的。”
“叫什麼計程車呀?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阿姨說著去拿桌上的電話。
“不要叫。”沈欽雋抿了抿唇,放開我,彷彿是挑釁,“讓她自己回去。”
我簡單收拾了東西下樓,沒顧阿姨的阻攔,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這裡是翡海的郊區,其實我並不熟道路,加上又拖著行李箱,走得又累又慢。到了路口,我乾脆停下來,拿出手機給計程車公司打電話。
報了地址,接線的客服說:“現在是春節,計程車少,您可能要在那邊等一段時間。”
拿著手機那隻手早就凍僵了,和冰塊似的,我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跺腳說:“好的。”
結果不到十分鐘,我就等不下去了。
天氣是真冷,腳上那雙靴子凍得和鋼皮似的,硬邦邦的很不舒服,身上的大衣薄得又像是紙片,全身上下大約只有撥出的氣是熱的——我硬著頭皮,拖著箱子往前走,這樣才能暖和一些。
身後有汽車開過的聲音,我一激動,或許是計程車呢!
回頭一看,是沈欽雋的車,開過我身邊的時候,車速絲毫沒有放慢,就這麼呼嘯而過。
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這段時間,心跳心慌心亂,到底為了什麼呢?
為了這樣慘淡的一個結局?
我忍不住想笑,結果嗆到一口冷風,清冷空闊的大街上,一個人咳嗽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直起了腰,一抬頭看到他的車停在不遠的前方,他已經下了車,不動聲色的看著我。
大步走過去,還是乾脆站著等計程車?
我想了想,停下腳步,沉默著看著街對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幕
計程車遲遲不來,他終於向我走來,伸出手來幫我拉箱子。
我冷冷看他一眼,轉開眼神。
他笑:“好了,吵夠了吧?”
真當我是小孩子?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我就又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