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竟然沒有生氣。
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剝離了肌膚和血肉,只剩下一顆心臟在跳的時候,只會覺得哀涼吧?我平靜的反問:“我為什麼要等著你?”
他怔了怔,眉梢間還帶著笑意,彷彿覺得我是在胡鬧要糖吃的孩子:“因為我在那裡給你準備了蛋糕。”
“你應該知道那個會所很私密很高階吧?”我微微笑著,“你能進去,秦眸能進去,我算什麼?我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沈先生,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等,是讓我一個人站在門口,站在大雪裡,從七點半等到十一點?”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那雙曾經讓我著迷的眼睛好看地眯起來,淡淡的說:“你一直站在外邊?”
“我沒那麼傻。”我依舊微微笑著,“前段時間是我不自量力,竟然答應你那麼荒唐的要求。可是沈先生,我和秦眸的差距,大概有那傢俬人會所和路邊奶茶店的那麼大——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拜託你,我不想繼續下去了。”
他沉默,伸手解開了頸間一粒紐扣,目光慢慢移到我的臉上。
“很晚了,我想回家了。”我說出了想說的話,覺得再這樣坐下去也沒意思,伸手叫服務員買單。
“我有沒有告訴你,這個遊戲的開始和結束,由我決定?”他的聲音不大,目光卻那樣有威懾力,彷彿在瞬間變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幕
我一下子有些心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幸而服務生走過來。沈欽雋循著慣例,極紳士的搶在我面前買了單,站起來沉沉說:“我送你回去。”
我沉默的跟著他走出去,雪花一片片愈發的大,腳下已經積起了一層薄冰,在路燈青白的光下泛著淡淡寒意。一陣朔風捲過來,我吸了好幾口涼氣,連連咳嗽,他就這麼停下腳步,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咳嗽得近乎狼狽,慢慢的說:“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像今天這樣讓你等很久。”
我好不容易止了咳,驀然聽到這句話,簡直想狂笑:“你為什麼要答應我?沈先生,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啊!你愛的是秦眸,就該與她坦誠的談一談。你老是糾纏我幹什麼?”
他跨上半步,和我面對面站著,彼此的距離不超過一個拳頭。
“白晞,我的耐心有限。我留你在身邊,自然還有我的道理。”他柔聲說,“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我仰起頭,冷笑:“我沒在彆扭。彆扭的是你——沈欽雋,你為什麼找我你心裡不清楚麼?!我長得像秦眸,你控制不了她,就想來控制我是吧?!”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眉峰輕輕蹙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事實!”我咬牙說,“我長得像她,你才這麼堅持!你簡直是變態!”
他整個人彷彿像是雕塑,靜默了數秒,目光忽然變得有些異樣,彷彿是從裡到外的端詳我的臉,從額頭、眼睛到下頜,最後停在我的唇上。
在我意識到不妥之前,他低下頭,狠狠的,像是野獸一樣,吻了下來。
他死死扣住我的腰,撬開我緊閉的牙關,帶著掠奪之姿壓制我所有的反抗。
某個瞬間,能觸及到他最深熱的呼吸時,我忽然決定放棄所有的掙扎,任由他為所欲為——我知道他吻的不是我,只是剛才那個瞬間,我像那個人。
雪花就拂在我的臉上,冷得刺骨;可是臉上的氣息又這樣灼熱,矛盾得令我不知所措。我直直的睜著眼睛,像是木頭人一樣,看得到他微顫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卻覺得身前這個人這麼陌生。
他或許察覺到了我的異樣,終於慢慢放開我,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
“白晞。”他的眼神很清醒,聲音卻又剋制,“我不會放開你。”
我整個人從剛才的麻木狀態清醒過來,狠狠揉了揉嘴唇:“你瘋了!”
他修長的身形一動不動,眼神中卻忽起暗色漩渦,忽然用力拖住了我的手臂,扯得我往前一個踉蹌。
“你幹什麼?”我一腳踩進了泥坑,濺得褲腳上一片狼藉。
他粗暴的將我塞進副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我趁他還顧不上我,伸手去拉車門,他的動作卻比我快很多——越過我重新拉上車門,眼明手快的落鎖。
“你神經病!”我口不擇言,不知是氣還是怕,渾身都有些微微發抖,“你要帶我去哪裡?”
“跟我回家。”他打了拐彎,乾脆利落的說。
“神經病!”一股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