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往我腦子裡衝,我忽然有一種什麼都不怕的衝動,伸手去拽他的方向盤,“我去告訴爺爺!”
他本來還在不耐煩的撥開我的手,聞言反倒笑了,慢慢放緩了速度:“你去說啊。就說你為了幾十萬塊錢,心甘情願假扮我的女朋友。”
我的手頓在半空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那腔熱血就這麼慢慢涼下去,直到心尖那裡,冷冷的凝稠起來——是啊,都怪我自己不好!
色慾燻心也好,被相機鏡頭衝昏頭腦也好,都是我自己的錯!
我還沉溺在後悔的情緒裡,並沒有察覺到沈欽雋已經將車子停下來,拉了拉我的手:“下車。”
“你,你別想對我怎麼樣。”我望了望窗外漆黑空曠的停車場,舌頭開始打結。
他冷著臉,上下打量我,嗤笑一聲:“就你?你以為我想怎麼你?”
他拖了我下車,狠狠摁下了電梯按鈕,然後微微抬頭,看著那不斷跳動的數字,一言不發。
一直到十二樓,站在門口,我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你住這裡?”好奇心壓倒了憤怒和恐懼,我轉過頭看著正在開門的沈欽雋。
他推開門,示意我進去。
“你,你住這麼小的單身公寓?”我有點傻眼。
房子不大,頂多四十平米,不過五臟俱全,甚至在臥室裡隔出了一個小小的更衣室。裝修用得主色調是米色,燈光一打下來,十分溫馨。
“給你住的。”他冷冰冰的說,“你不是答應我偶爾來住幾天麼?”
我還是呆呆站著,彷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木木地介面:“可這裡又不是你家。”
他沒理我,徑直走到陽臺,開啟窗,指了指外邊高聳如劍的建築說:“這裡上班也方便。”
我自然認得那是榮威的辦公大樓,心裡咯噔一聲:“這裡房價這麼貴,我住不起。”
“誰讓你付錢了?”沈欽雋的臉色沉匿在半明半暗中,態度依然惡劣,“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就當是你的生日禮物。”
“那我自己和爺爺說。”我默了默,往口袋裡掏手機。
“白晞,你怎麼這麼犟?”沈欽雋側過身,我終於能清晰的看到他一整張臉,連同著秀挺的鼻峰、薄削的雙唇,以及濃黑的眸色中一絲僵硬,“這個點爺爺早就睡了。”
我把手機放回去,聽到他將語氣放得柔緩一些:“這裡上班走路才五分鐘,總不用再擠公交、攔出租了。你不是暈車麼——”
我挑了挑眉梢,他大約意識到有些不妥,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你怎麼知道的?”我按捺下跳得有些快的心跳,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一直以來,我都極端厭惡汽車。長途的不必說,上次出差就是因為打死不坐長途客運才會被困在那裡,要不是後來沈欽雋逼著我,我也不會答應坐夜車。城市裡的短途稍好些,但我也害怕停停等等的公交車,一路上都會臉色煞白,活像見了鬼。
說起暈車的症狀,我倒也不吐,就是心慌頭暈,彷彿下一秒就會暈過去,難受得不行。
以前別人都安慰我說“多坐坐就好了”,眼見身邊和我一樣症狀的同學朋友果然一個個的“坐坐就好了”,我卻還是老樣子——頂多也就做到人前不動聲色,可是下了車,得要好半天才能緩過來。
當然,工作了以後我把這個毛病掩藏得很好,畢竟在現代社會,我要是再矯情得暈車,就和廢人沒兩樣。
——除了那次,在沈欽雋的車上真正有些失控。可即便是那次,我也沒多提起自己這個嬌貴的毛病。
“有次上班看到你下車,臉色像鬼一樣。”他避開我的眼神,淡淡的說。
“那是因為缺少睡眠,和坐公交車沒關係。”我嘴硬。
“行了。”他大約是懶得再和我吵,隨手拋了串亮晶晶的東西給我,“你就住這裡吧。”
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了一下,觸手冰涼。
叮鈴哐啷的,竟是兩把鑰匙。
我站在那裡,恍惚間回憶著這個大起大落的夜晚,從站在大雪裡等待,到溫暖的咖啡館,再到那個強勢的吻,和這間小公寓,忽然覺得這樣漫長,就彷彿眼前這人對我的態度,忽冷忽熱,叫人瞧不出哪些是真心,哪些又是假意。
“沈先生,你對我的態度,好像太好了一些。”我斟酌著說,“你這樣會令我誤會的。”
他的側臉清雋,眉梢處微微一揚,低低的說:“誤會?”
“誤會你想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