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藝,如果你求財,我可以給你錢,如果你想脫身,我也可以幫你,只要你說你想要什麼,我會努力做到,你知道的資訊對我很重要,我不想騙你,更不想強迫你,希望你能幫我。”
宋寧藝盯著文沫,吐出一口煙,隔著煙霧,她的表情晦澀不明,彷彿在回想著什麼,兩人一個站一個坐,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宋寧藝手中的煙燒沒了,燙了她一下,她才低聲提出了要求:“你想知道什麼,叫他自己來問我。”
文沫搖了搖頭:“宋寧藝,換個條件吧,這我辦不到。”宋寧藝顯然沒想到文沫會毫不猶豫地拒絕,臉上表情猙獰了起來,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文沫的下一句話定住,滿臉的難以置信。
文沫說:“大約四個多月前,權澤政被人謀殺了。而那個兇手,與他生前查的案子有關。”
宋寧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被人謀殺?他,他死了?”看到文沫點了點頭,她的淚唰一下就流了下來。
人都說婊子無情,那隻不過是沒有遇到那個值得她們動情的人罷了。
權澤政讓宋寧藝看到了另一種男人,好男人。每一個被迫墮入風塵的女人背後幾乎都有千篇一律的悲慘故事:家在偏遠山區,窮得連飯都吃不飽,要麼家裡有哥哥弟弟需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要麼爹死娘病重卻無錢醫治;走投無路,對於受教育程度不高沒有一技之長又長得漂亮的女人來說,什麼來錢最快?宋寧藝會走上這條路而且走了這麼久,也無外乎家庭原因。貧困家庭的女孩顏色卻生得太好,正應了那句紅顏薄命。十多年的風塵生涯,宋寧藝早就見識過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從最開始的懵懂無知受人欺騙到現在的綠葉叢中過,半點不沾身,她以為自己早死心了。直到權澤政的出現。
這個男人有求於她,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但是,他心甘情願地給她錢,只想從她口中驗證一個訊息,卻不是因為她這麼臉和這具身子。她以為他只不過裝正經,這世上怎麼會有不偷腥的貓呢?於是她明示暗示想把他勾引上床,暗自瞭解關於他的事,甚至故意在他妻子面前與他糾纏,她以為,她自己不過是想證明這個世界上沒有好男人。
果然,當她勾引未果轉而獅子大開口要十萬資訊費時,權澤政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她終於釋然,好男人這種生物,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她可以繼續她現在毫無出路沒有夢想的生活。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那個好男人,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妙的可以失約的理由。
無聲地哭泣後,宋寧藝調整好情緒,擦乾臉上殘留的淚水,目光前所未有地堅定:“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幫助文沫抓住兇手,便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他來找我問,與致臻科技老總的事。”致臻科技的老總便是文沫一直在查的朱輿。
“有次朱老總來我們這玩,點了我的臺,也許是我哪一點吸引他了吧,第二天他又來找我,並且提出要包養我一段時間,有人出錢,而且只用跟著一個男人,我當然沒意見了。”
“他給我租了間小房子住,卻並不常來,包養我的兩個月間,每週只來兩次。但是朱輿那個人,表面看著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內裡卻是個狂。他只要一喝醉酒,便會在床上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皮鞭什麼的都算小兒科,他拿刀割我,用異物捅入我那裡,把我吊在半空,用手掐我,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我知道我必須離開,不然我早晚會被他折磨死的。”
“正當我受夠了盤算著退路時,他老婆找上門了,甩給我張五十萬的支票,威脅我說如果我不離開,她會就我死無葬身之地,我便順勢離開,至此,每次朱總再來我們ktv,我總是儘量躲著他,也算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有一回,他又喝多了的時候我不小心在樓道上被他抓住了,他滿嘴胡言亂語地說著什麼‘臭婊子,賤女人,破鞋,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你嗎?非得出來找野漢子’之類的,還揮手打我,幸好被及時趕來的媽媽桑勸了回去。之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文沫仔細琢磨著宋寧藝的話,向她道了謝,往門口走去。
“等等。”
文沫站定,回頭。
“抓到了兇手,請你告訴我一聲。”
“一定。”
文沫走出花樣年華,接到了羅沁的電話。
李思媛前幾天收到過一封快遞,她當天帶著孩子去醫院注射疫苗,還是鄰居幫她收的。等晚上鄰居給她送過去她當場拆開看了裡面的東西后,臉色突變,連句謝謝也沒來得及說便匆忙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