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忍不住,昏死在了霜的懷裡,我真是痛恨極了這該死的沒用身體,葬儀未完,我竟連送他最後一程,都做不到
待我醒來,已是躺在了床上,渺,霜和搖置身一旁,或坐,或站,或倚靠於牆,長卿跪坐在床前的腳踏上,正用布巾沾了水,給我擦著額頭。
長卿,葬儀如何了?
我出口問詢,卻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難聽的不行,嚥了口唾沫,更是覺得喉嚨疼得像被火燒過了一般。
回主子的話,天氣尚熱,屍身不宜久存,薛公子,已經入土了。
長卿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繼而,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長卿用主子的帕子裹了手,幫他挖了第一鎬沙石,堆了最後一捧土,這樣,也應算是主子親手葬了他他天上有知,應是會高興的”
那樣,便好。
我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圍上來的渺,霜和搖,便重新閉上了眼,我終究不能原諒他們的自私,雖然,薛齊半點兒都沒有責怪過他們,但,若不是他們想著找一個人來當我的替身,抹去混進雪園的細作傳出去給司徒月那個老東西的,不算詳細的訊息,薛齊,便不會死!
若不是他們不夠當心,讓雪園混進了細作,薛齊,便沒必要死!
主子喝些水罷?你已經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熱了
長卿深深的吸了口氣,從一邊兒的小桌上端了一碗白水過來,要用裡面的銀勺子餵我,“三位主子一直守著你,眼都不曾合過”
小離兒,這一天一夜,我想了許多。
渺從長卿的手裡接了碗,盛了一勺白水送來我的唇邊,“是我的錯,讓細作混進了雪園來,傳了不該傳出去的訊息若不是為了彌補這個失策,便不會有再開夕宴,讓薛齊誤會,你被我們害死了的事情,就不會有他以身犯險,想要跟我們同歸於盡,卻從我們這裡得知,你身處險地,需要一個人,來為你頂替身份,替你死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他跟我們回來雪園,成為我們的‘新寵’,做戲引細作現身出來的事情”
淵兒,這事兒我也有責任,你不要把不是盡都堆到渺的身上
霜緊一步來了我的床邊兒,捉住我的被角,言詞認錯,“我們本是打算引出細作來殺掉的,沒想讓薛齊死!卻不想,他竟為了給你斷掉一切麻煩,而死犟著在著火的屋子裡不出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死的是我不好,看他刻意打扮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我”
我把他從屋子裡拖出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搖拍了拍霜的肩膀,低頭看向了我,“他服了毒,已入肺腑便是沒有被火燒死,也會死於”
歸根究底,還是我害了他。
我的拳頭緊了緊,忍不住便落下了淚來,“他孃親死之前罵的沒錯,我就是個掃把星,從認識他開始,便不停的給他帶來黴運,捱罵,挨罰,挨尺子,抄家,滅族連他的命,也總有一天會”
主子,這不是你的錯。
長卿取了帕子幫我擦眼淚,小心的像是怕碰壞了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能為所愛之人殞命,未嘗,不是一種幸事”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真混蛋,竟沒讓他在死前,好好待過他!
想起一直以來的所為,我恨不能給自己幾個耳光才好,嫉妒,擠兌,酒後要了人家的身子,像樣的話都沒有一句,就落荒而逃
薛公子走的很滿足。
長卿捉住我的手,沒讓我已經揮出的耳光,當真打到自己的臉上,“主子可曾想過,若沒有渺主子的這次過錯,你,是會厭恨責怪他一生,他,是會難過痛苦卻不敢求死的?主子可還記得,那一日,你要了薛公子的身子的時候,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
我微微一愣,竟是在長卿的提醒下,想起了我想了許久,都不曾想起的話,那時,他說,淵離,淵離,能把身子給你,我真歡喜
啊——
我哭著抱緊了自己的頭,那我自以為沒什麼大不了,記不記得起來都無所謂的話,竟然,成了我和薛齊天人永隔的罪魁禍首!若我記得,定會懷疑,他對我的用心,定會疑惑,他原本的身份,定會
可惜,這世上,只沒有後悔藥可賣,終究,是我負了他,害了他
小離兒,你別這樣!別這樣!有不痛快,你衝我來,別傷害自己!別傷害自己!
渺緊張的抱住我,任由我對他又踢又打也不放手,“薛齊已經去了,你再折騰自己,他也不可能活過來!你便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該”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