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理,在凌國,能被稱呼為“主上”的人,只有司徒月一人,但,這稱呼,還不是最讓我覺得吃驚的,最讓我吃驚的是這十幾個黑衣人的衣領上,紋繡的,都是暗閣的黑衛才會有赤底金紋翔龍圖!
出身於潮音舍的黑衛,以忠誠著稱的雪園死士,竟然,對哥哥,以“主上”相稱!
哥哥,這些人,稱呼你
我輕輕的嚥了口唾沫,反反覆覆的把這十幾個黑衣人看了若干遍,確認了他們是暗閣的黑衛無誤,才重又把目光投向了哥哥,跟他問詢,“這是怎麼回事?”
你應該聽人說過,我是在什麼樣的情境下離開皇宮的。
哥哥朝那十幾個黑衣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之後,便抱著我,走進了給我備好的院子,“雖然,我並不知道,我的親孃是誰,但,我卻是早就知道,赤綺娘不是我的親孃的殺了所有宮人,逼迫赤綺娘答應放我出宮立府的那一夜,並不是偶然,呵呵,其實,那一夜,本該是個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的日子的,只是那時的我,還是心軟,看著她哭,看著她跟我求饒,便沒把劍刺下去,這份不該有的心軟,也終究讓我付出了代價你看”
說著話兒,哥哥已經抱著我進了屋,小心的把我放在床榻上之後,張開左手,給我看他的掌心,“我用手擋了一下兒,那劍偏了開來,才沒要了我的命,只是,這疤痕,卻是要跟著我一輩子了”
哥哥掌心的疤很深,從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腕,模樣猙獰,連掌紋都毀了乾淨,當時,定然是極疼的!若換了我,怕是少說也得疼得哭上半天!
你怎不殺了那可惡的女人!
我心疼的捧著哥哥的左手一陣吹氣,只恨不得,能把這疤痕給吹沒了才好,“你饒過她,她卻暗算你,這樣的人,真真是該千刀萬剮!”
離兒,你且記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做人,不能太善良,不然,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哥哥笑著掐了掐我的臉,側身在我的身邊兒坐了下來,從一邊兒拿了個靠枕過來,給我墊在了背後,“這都許多年的舊傷了,哪裡還會疼?看你這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當是我剛剛傷到的!”
我總想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以
我抿了抿唇角,只說了前半句,後半句,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原諒”兩個字來,“我”
你饒恕別人,可憐別人,誰,可憐你?
哥哥的身子僵了僵,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般得捉起我的一隻手來,送到唇邊,啄了一下兒,“你許是不記得了,我也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我願意領受你所有的不滿和責備,要打,要罵,都隨你,你先冷靜些的聽我說完,可好?”
我記得,但,我不怪你,若是換了是我,我怕是,也會做同樣的事兒的
我本以為,哥哥會極力的跟我隱瞞,他曾傷害過我的事兒,以求我不要疏遠他,卻不想,他竟是選擇了跟我坦白和道歉,只這一瞬,我便覺得,心裡愈發溫暖了起來,“過去的事兒,便讓它過去罷,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你多待我好些,就算是補償我,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打回去
好。
哥哥答應了一聲,便沉默了下來,只是,帶著疤痕的左手緩緩收緊,最終,把我手攥緊在了他的掌心,“以後,我定會對你好,比對自己還好的對你好”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我在哥哥給我準備的院子裡住了五天之後,便由身子已經恢復了許多的長卿幫我,拆掉了身上的所有夾板,沐浴更衣後,下了床來走動。
哥哥很少跟我詢問什麼所需,卻總能掐會算一般的知道,我想要什麼,喜歡什麼,然後,想法兒弄來送我,哄我開心。
自我來了太子府的那晚發了噩夢,哭了大半夜,被哥哥發現腫了眼睛之後,他便不再回他的屋子睡了。
起先,是睡在我屋子裡的小榻上,然後,又讓人給他在我的床邊兒搭了一張小床,再到了後來,更索性跟我睡在了一張床我睡得熱了,他便起來給我扇扇子,睡得冷了,他便把我圈進了懷裡送暖,睡得流口水了,他也不嫌棄我邋遢,抓起自己的衣袖,就給我擦,睡得發惡夢了,他會搖醒我,告訴我,別怕
有時候,我會想,哥哥,就該是這個樣子的,有哥哥疼的孩子,就該是我這麼幸福的,如果就這麼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
恩,只是,美中不足的,少了西陵。
我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時候,去祁國尋我的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