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小說:九州·博上燈 作者:南方網

。這對海虎的確是不小的誘惑——打架居然還有錢拿!

海虎馬上離開了楊萬,這使那位老者越發德高望重。但是海虎並沒有到達他的目的地,才走到青石,他就發現用拳頭換飯吃要比楊萬難得多。在一家燒餅鋪子門口,鼻青臉腫的海虎被四個同樣鼻青臉腫的城守按倒在地上,那個頭目模樣的城守看了海虎好一陣子,刀子一樣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軍服問海虎:“想不想拿錢打架?”那個頭目倒不是拿海虎開涮,不過海虎也實在毛糙,才穿上軍服就把伙頭給打了。伙頭階級不高,卻是軍中最有勢力的那種兵。沒過幾天,海虎就來到燕子博報到,緊接著就被戴禮庭扔到了乾涸的溪溝裡。被扔了三次以後,海虎不想再打了。打架和被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後者實在沒有什麼快感可言。而且他漸漸發現,原來不打架,也還有很多又無聊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像沙萬青一樣,海虎也覺得燕子博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只是有一點點可惜,即使是釣魚捉蟹的快感,也和打人臉有所不同,似乎總是少點什麼。直到突襲燈塔中那三個赤旅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打仗是比打架更刺激更過癮的事情。

然而和打架一樣,敵眾我寡的打仗一點都不刺激。準確地說,那比打架糟糕得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有一點點失誤就會送掉性命。這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即使是最有效的刺殺也沒能令他體會到一丁點的快感,他已經神遊物外了。能體會到的是另一種東西,或許可以稱作責任。海虎沒有力氣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赤旅從他的眼前衝了過去,博上的弟兄就完了。責任感與快感完全不同,即使海虎現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心裡卻很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這個感覺,但這感覺在心中盤桓不去。

戴禮庭又下來了,扛著老大一隻油桶。

“在填坑呢!”戴禮庭指著黑石的後面對海虎說。

海虎也能隱約聽見兵刃敲擊地面石子的聲音,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填唄!填完了再打就是。”

戴禮庭放下油桶,又聽了一陣子,臉色很不好看。赤旅沒有工具,只能用刀劍掘地,效率肯定很低,但是他們一直在幹。大隊的赤旅已經轉去南暮山麓,黑石後面頂多就是十來個兵士。主攻方向已經換了,這些赤旅還是主動而努力地準備著下一次攻擊。

“博上也是。”戴禮庭陰沉著臉說,“那些赤旅都去砍樹了。人影都看不見,光聽見砍樹的砰砰聲。”

“啊?!”海虎沒聽懂。

“他們要扎橋呢。”戴禮庭解釋:“我是說,那麼點人都能各自為戰,不用等上面的命令這些赤旅實在很厲害。”赤旅一到就發動攻擊是對的,地形不利,他們不該給城守任何反應的機會。唯一的問題只是城守們的堅韌超過了赤旅的想象。一擊失手,馬上轉換方式準備再戰,赤旅確實是天下強兵,單這份應變就不是青石六軍中任何一支可以比擬的。戴禮庭不知道這兩個月的仗到底是怎麼打下來的,要按他的認識,青石早該打敗了。

“厲害還不是被咱們幹掉了?”海虎不屑地說,“再來還是一樣死。”其實他和戴禮庭想的一樣,等到赤旅準備好了,只怕城守們再也頂不住這一波攻勢。他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無非一起死。”幾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現在這個詞僅僅是一個詞而已,不再具有原來的威力。

“別守了。”戴禮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腳邊的油桶,“把這個點起來,他們一樣過不來,再上去幫我扛兩桶下來。”

海虎登時一愣:“你用了這個,航燈怎麼辦?”燕子博的鯨脂只能用來點航燈,規矩幾十年下來都沒破過,何況存油本來不多了,如果用來放火阻敵,不知道還有多少夠點燈的。

戴禮庭苦笑不語。他和谷生榮羅麻子已經搬了十來桶鯨脂到溝邊上,除去運到山路上的幾桶,庫房裡剩下來的也就夠燒三五天。可要是赤旅攻上來,還談三五天以後的事情做什麼?這些鯨脂就是能多擋住赤旅一刻也是好的。

海虎一拍頭,“我是糊塗了。”抬頭正色跟戴禮庭說,“火準備好,可我人還是呆在這裡。”他晃晃手中的步軍弩,“還有三支箭,一把刀。庭哥,你只管去幫爛疙瘩他們守博上,我頂到最後一刻再放火,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戴禮庭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多勸,微微沉吟一下,說:“海虎,我在上面看著兩頭,不叫你一個人扛著。”

海虎點點頭。

戴禮庭轉身要去扛那幾桶鯨脂,忽然聽見海虎說:“庭哥,你說爛疙瘩說的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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